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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
2005-02-01 丁三石 ……
这是哪?
睁开眼,周遭一片迷茫,白色的烟雾笼罩着我。
是梦?是幻?
(一)
风飕的一吹,眼前渐渐清晰。啊,是珊瑚,好多的珊瑚,整条路,不,是整个小岛都长满了形形式式的珊瑚。真漂亮。
一路走,一路欣赏这迷人的小岛。心,不由的悸动。像走进一间五彩斑斓的酒窖,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仅仅呼吸几秒钟便醉了。
忽地,一只咧着大口的飞鱼扑向我,正好咬在我的左手胳膊上,我立刻用另一只手抓起它的尾巴向地上一甩,它还没着地便又飞了起来。紧接着我又向它挥去拳头。一番拼搏后,我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向死在地上的飞鱼致敬。
我捏了一把汗,方想起:我身在何方?为何会在这?……一连串的问号在我头上打着红灯。越去想它,它越是深不可测。像掉进了一个大泥潭,剩下一只无助的手露在泥潭上,一点一点的下沉。
后来一位宠物领养员“救”了我,帮我解开了谜底,还送我一只宠物。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余辉在海面地平线上苟延残喘,一点一滴脱离湛蓝。
村长说海的那边是长安。那里人杰地灵,处处卧虎藏龙。就算给人当跑腿的,也都持有“瑶池御林军”的称谓。于是,长安便成为我向往的地方。
独自一人在海边看日落,呆呆的眼神盯着远处的波浪。那一次次的潮起潮落,那每一声波浪声,都在我脑际回旋着,留下的,只有惆怅的痕迹。真希望在潮起的同时,能漂来一叶小舟。我仰望着苍穹,长嘘了一口气,想起渔夫对我说过的话——
“想去长安?拿20两来。”
“我……我没钱#17。”
“没钱也想来坐船。我看你细皮嫩肉的,筋骨还没长全,也想到长安去?!你可知道去长安的路上会有强大的怪物在等着你?我劝你还是在珊瑚岛磨练一段日子再去吧!”
(二)
天蒙蒙亮,太阳刚露出羞涩的脸。远看就像在欣赏一个仰卧着的女人的乳头。在它的诱惑下,我满面喜色,心不停地跳着。我终于熬到这一天了,终于可以迈向长安了。
“大叔,我有钱了快送我去长安吧!”我对着停靠在海边的渔船大喊。一会便走出一位睡眼惺忪的渔夫,多日不见,他还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我只能带你到这了,你再往西走便可以看见长安城。这里的毒蛇猛得很,你自己小心点。”临走时,渔夫还不忘嘱咐一句。
我犹如一匹脱缰的马,在长安东奔驰着。这片沾满灵气的广袤土地,处处散溢着清新和芳香,让人感到安详同欢乐。
来到河边的柳树旁,我撞见了食婴鬼手下,它带着一帮喽罗,扬言说嫉妒我的相貌。没等我辩护便把我团团围住。我更像初生的牛犊,拿着在渔村花了五百两买来当武器的纸扇,冲上前跟它们拼杀。
食婴鬼手下虽瘦得剩下几根排骨,但力气却出奇的大,再加上人多势众。一个回合下来,我显然不是对手,身已中数刀,伤口不停地沁血,不一会便把地上染成一片殷红。裂骨的疼痛让我感到眩晕。
只见刀光一闪,食婴鬼手下挥起大刀向我劈下来。倏地四个流星状的雷击从我身旁闪过,轰中了食婴鬼手下和三个喽罗……
黑暗。记忆随着抽搐的脑神经播放,一个个杀戮的画面,一把把锋利的大刀砍向我。我喊了一声,睁开眼一看,我正躺在一张大床上。感觉头痛得快要裂开,身上包扎好的伤口抽紧着每一块肌肉。
“你醒啦!”一个舞天姬听到我的喊声,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挪了挪身子,很费劲地倾过头看着她。她已经拉来了大夫。“这是一家药店,你刚才受伤晕倒了。现在醒过来就好了。”她有一头好看的秀发,还有一张亲切的脸。
大夫已经坐在床边帮我把脉,“这位公子脉象虚弱……”
一阵伤痛涌上来,我又晕了过去。
蒙胧中,感觉日月星辰在不断地更换。多少次在疼痛中醒来,又在疼痛中眩晕。睡梦里我又看到自己在海边看日落,又看到帮村长抓飞鱼打海盗的情景,又看到……
“谢谢你,仙女姐姐。”
“醒啦。好点了吗?”
“好多了。多谢姐姐这么照顾我。”
“哪里哪里。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那我照顾自己的弟弟也是理所当然的。”
(三)
弟弟,今天姐姐就带你去逛长安。
姐姐,长安真漂亮啊!
红男绿女来往不绝。到处熙熙攘攘。摆地摊的吆喝声,赌馆的叫喊声,妓院卖弄风骚声,还有打铁店的叮叮当当声……一片沸反盈天,冲破长空,直达云霄殿,一群风姿秀逸的仙女跳动着婀娜多姿的舞步,旁边陪奏的仙女,弹动着琵琶、古琴、古钟……。玉帝也笑呵呵的掠着胡子。不管天上人间,皆为一片太平景色。
“姐姐,我累了,歇一会吧。”我们绕了大半个长安城,最后来到长安桥上。那里,有落叶,有流水。
“这里漂亮吗?”姐姐向四周扫视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在桥下的流水。
“恩,漂亮。我喜欢靠水的地方。靠水的地方空气比较清新。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水中那张清纯的脸。”我指了指水面。姐姐顺着我指的方向,定睛一看,瞧见了自己的倒影,脸蛋泛起一圈微红。
“哈哈,让我找着你了吧。”不知从哪里冒来一个逆天魔。
“弟弟,别理他,我们走。”
“到哪去?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当我的押寨夫人吧。”姐姐拉着我的手刚要走,逆天魔又挡在我们的前面。
姐姐生气了,刚才的微红已变成血色,充斥着整个脸。只见她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个霹雳从天而降,还未轰中逆天魔倒先中了他一招“销魂蚀骨”。
我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扑向逆天魔。还未靠近便吃了他一脚。他出脚的速度极快,已不是肉眼所能看清的。
正当我想再次扑过去时,姐姐喊了一句,“住手。”
“梦,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逆天魔对着姐姐说。
“虎头,再给我一个月时间考虑,一个月后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行吗?”姐姐抹去嘴角的鲜血,对着逆天魔说。
“好,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逆天魔说完一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综。
姐姐又走到桥头,看着水中的倒影,面无容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呆呆地看着她,我知道此时此刻,她一定很伤心,一定很想让一些不开心的事随着泪水流向九霄云外。我告诉自己,要保护姐姐,就得拼命练功。
(四)
时间是无情的。它似汩汩的流水,似离弓的箭,一去不复返。
一转眼,已过了半个月。我已经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三界贤君”。而姐姐在这半个月里却从未升过一级,每天总是闷闷不乐,尽管我用尽了很多办法逗她,也无济于事。
姐姐,你的“伤口”还在疼吗?
“姐姐,还记得这棵柳树吗?你就是在这里救了我的。你看,那弯弯的柳条儿,真像你的秀发。”“像这些柳条儿,我岂不是营养不良,头发都开双了。”
“姐姐,快看,这瀑布多漂亮啊!还记得吗?我说我喜欢靠水的地方,因为水中有你的倒影。”“哦,早知道就不理你了,原来你是喜欢水中的姐姐。”
“姐姐,这里漂亮吗?我以前经常在这里看日落。”日暮时分,我带着姐姐来到珊瑚岛的沙滩上。
“恩,这里真漂亮。我小时侯也是在这里长大的。真怀念那个时候,无忧无虑。”姐姐叹了口气,款款地看着夕阳。
“姐姐。”我喊了一句。正当姐姐转过头来时,被我撩了一身水。
“啊。你敢泼我。看我不打死你。”说完也撩起水,泼向我。
一片欢笑声充溢了整片沙滩。夕阳照着姐姐的笑靥,刹时,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儿,没有经过风雨的拍打,美丽而又纯真。
姐姐,你的“伤”好了吗?
(五)
人世间,不如意的事总比如意的事多,所以便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生不择时”、“怀才不遇”……之学说。
眼看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姐姐本来有稍许欢乐的脸上又沉了下来。很多次,姐姐都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每次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这一天,就是一个月期限的前一天,姐姐开口了,“弟弟,姐姐要嫁人了,不能陪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捣我心脏,我满脸错愕,吞吞吐吐地说:“姐姐,你……能不嫁吗?”
“傻弟弟,姐姐都这么大年龄了,再不嫁就人老珠黄了。”姐姐似笑非笑地摸着我的头。
“嫁给虎头吗?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么。”
“你还小,不会懂的。这事你就别理了。”
“不,我懂。难道姐姐就没喜欢过我吗?”
“没有。”姐姐嚷了一句,眼眶湿了。
“我和姐姐萍水相逢,姐姐不但救了我的命,还对我细心的照顾。我受伤晕倒时,每次在模糊中醒来,都能感觉到姐姐一直都陪在我身边,给我擦汗、喂药。姐姐的手,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攀附啊。”
“别说了,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从来都不。”姐姐已泣不成声,泪水不由的潸落,说完转身离去。剩下我,任由泪水滑落双眸,哽在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呼喊,“姐姐,这不是真的,你骗人,姐姐……”。
夜晚,我走过珊瑚岛的沙滩,走过长安东的河柳,走过长安城的每个角落,竟没有一处值得我留恋。白天的繁华都在黑夜降临时慢慢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狰狞的可恶面孔。
我像一个游魂,不知不觉已来到水帘洞前。看着流水下的鹅卵石便想起姐姐上次在这捡鹅卵石时,滑了一脚,我顺势拉了她的手,作三百六十度旋转,稳住脚后,四眼相对,在这一瞬间,世间停止了一切运转,一秒,两秒。“姐姐,你没事吧?”“没事。”姐姐转过身回答。
不行,我要去杀了虎头,这样姐姐就不会离开我了。仇恨,在伤心的触动下迅速燃烧。
今晚就在洞里躺一会好了。
“姐姐。”刚踏进水帘洞的第一眼便见到了姐姐。她脸上的泪痕犹存。
“三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便紧紧抱在一起。刚止住的泪水又在眼角滑落。
“不会的,姐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拼命地抱紧姐姐,害怕她只是我的幻想物。
洞里静得除了说话声外,便只有我俩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褪去了姐姐的衣服,说:“梦,我要你做我的娘子。”
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痴缠。像埋在土里的树根,一棵不住的往另一棵内里伸,伸。
醒来时,梦不见了。她留了一封信给我——
三石: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找虎头算帐的。可是,我要请求你,不要去找他,他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你去找他算帐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你想让我安心的离开,就别去找他,行吗?
谢谢你带给我那么多欢乐,我走了,去一个三界之内都无法找到我的地方。不要为我牵挂,没有我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你的娘子:梦
极大的伤痛积压成一股气流,变成了吼声,“啊……”我对着苍天大吼。泪水滴在信上。整个人僵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日曝日晒。
春去秋来。敖来国的水帘洞旁多了一块三生石,上面写满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