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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爱如落花

2005-03-01 桑波

  飞鸟过江来,投影在江水。
  鸟逝水长流,此影何尝徙?
  风过镜平湖,湖面生轻绉。
  湖更平静时,毕竟难如旧。
  为她起一念,十年终不改。
  有召即重来,若亡而实在。

梦前:

  依旧是选择这样一个淡淡的午后,一杯浓浓的咖啡,一颗迂回的心,和一份念旧的情怀。

  窗前的千竿竹,香痕依旧,湘江旧迹依然模糊,浅浅的,就像当年我们不羁的说,随缘,随缘。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我的身上,不知不觉的,我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在一个古代的天地中行走……

入梦:

  阳春三月,正是花盛开的时节。长安道上,繁花似锦,满树粉烟。春光明媚之时,暖风熏人面。满树芳华下,一个女孩子静静地安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

  有轻风微微拂过,花枝摇曳,花潮跌宕起伏,点点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而下,如繁星,如飘雪,又若宜人的春雨。

  凝神注视着这满目的娇艳,那个女孩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纹,如同静谧的春水上漾开的涟漪。

  我经过她的面前,忍不住停足借故询问五指山怎么走,我想去赏花。她很热心的说:“你是外地人吧,从长安驿站那坐车可以到丰都,然后向下走穿过一座山就到了”。“谢谢,但我怕自己会迷路”,我答道。“这样子啊,我们素不相识的,我不方便带你去啊”,舞天姬的害羞说。“是这样的,我身患重病,想在临去前去观赏一下五指山的风景,听说那特别的美,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的去了”,我伤感的说。“啊,是这样子”,女孩子眼里掠过一丝同情,“好吧,我陪你去完成这个心愿”。

  “对了,还没请教芳名”,我问道。“舞天姬,你呢?”她问道。“逍遥生”,我答道。

  春日的上午,阳光明媚,碧空万里。一切的一切,都似在预示着什么。在她的指引下,我终于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五指山。

  春寒陡峭。但山中清冷的空气中却透着丝丝香甜的气息,这些花儿正毫不吝惜地向人展示它们那美丽悠然的芳姿呢。

  五指山上,花如烟似云,沉甸甸的花簇压满了枝头,幽香扑鼻,令人如临仙境。

  我们穿梭于花树之间,走走停停。看着那一枝枝,一丛丛,在温暖的艳阳之下,流光溢彩,灿烂夺目,可爱异常。

  一阵疾风袭来,片片花瓣又飘洒在风中。阵阵如梦似幻的花雨里,是她青春娇嫩的面容,浅浅的笑意深深地根植入我的心中,有一瞬,我很迷乱。

  舞天姬伸出手,接住一朵飘落的花。手心里,那花瓣雪白里透着粉色,晶莹淡雅,美丽得纤尘不染。

  “你很喜欢花,对吗?”,“花很美,可惜花期太短暂”,我直视着她那如花般娇艳的脸庞。

  “嗯,美丽的事物总不会恒久”,她仰头,惋惜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惋惜我年纪轻轻就身患重病。好善良的女孩子,要能和她相伴一生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我们边观赏风景聊了很多事情,从孩提时代聊到现在,就是没有讲将来,因为她知道我没有将来。她也没有说她的将来,可能也是怕刺激我的原因吧。好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回到长安,已是华灯初上,好一片繁华的景象啊。我执意要请她吃饭感谢她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她推脱不了答应了。我们在长安酒店边吃边聊,她又给我讲了长安附近的一些好玩的地方:东海渔村、灵兽村等地方。我听了叹息道,“可惜我不认识路,否则的话,我也很想去玩玩”。她说:“我陪你去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谢谢”。我很感激的说道。

  我当晚在长安旅馆住下了,睡的很沉,不知不觉的天亮了。我起来洗漱停当吃完店伙计送来的点心,下楼发现她已经在等我了。

  在她的陪伴下,我们去了东海渔村,东海的风景把我迷住了,渔村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这里的民风是那样的纯朴,我们白天和渔夫一起出海捕渔,到了晚上,我们一边吃着我们一起捕来的海鱼,一边听村长讲述渔村的有趣故事,真有家的感觉。

  我说我要是能活着一定要结婚,有家的感觉真好。她笑着推我:等你结婚时,我会托人给你送礼。然后,我会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看着你迎娶你的新娘。她嘴上这么说,她却感到了悲凉与无奈。但也只丝丝缕缕地在心底急速流淌,面上全无任何的表露。我心里也是着急,忍不住想告诉她,我心里已经被你占据了啊。

  转眼我要回四圣庄了,我们依依不舍的站在大雁塔下,我们约好如果我还能活到明年的话,那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五指山见面。她说:“到时我再陪你去其他地方玩”。我拿着包裹不舍的走了。

  又是一个春天来临了,转眼又到了可以去五指山看花的季节,也到了我们相约再见面的季节,我要告诉她我没有病、我喜欢她。这句话我藏了很久,只因为我一见钟情才这么善意的骗她。我想生气过后她会高兴的。

  我远远的发现我们约好的树下站着一个女孩,是她,我开心的跑过去一看,原来不是她。“你是逍遥生么?”,她看见我问道。“是啊,你怎么认识我?”,我惊讶道。“我是舞天姬的妹妹,是她叫我等你的”,她道。

  原来我并不知情,舞天姬却是真正身患重病的时候遇见了我,她知道自己身患重病,也知道喜欢我,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想撑下去,只想撑到与我再去看花,最后一次。谁知道她病情加重,没有等到这一天,她临去时嘱咐妹妹一定要到五指山,如果我还活着就告诉我:不要在等她。

  “她葬在哪?”,我颤抖的问道。“就在这树不远处”,她道。我定神一看,果然在树的不远处有座她的住所。我呆呆的跌坐在她的墓前,花瓣随风飘零,落在我的头上,肩膀上……,“去年今日此景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念及此自己已是泪湿满腮。

  仰头向上望去,簇簇的花朵正争先恐后地绽放这它们的美丽,是知了它们来到人世后那短暂的一生,所以才要这样地不遗余力吗?又有徐风吹过,花瓣又如飞絮般轻轻洒下,如梦似幻,美得令人沉醉。“花开花谢飞满天,魂消香断有谁怜”……谁说花无意识?飘舞的花瓣难道不是在展示着她的凄婉与无奈吗?花开了,花也谢了。

  遇到了,仍是落寞。片片飘落的花瓣雨里,仿又看到她那娇嫩脸,此生,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们的爱不会如花般美丽而短暂,它在我心中将是永恒的。

  如果能化蝶,我愿意和她化作美丽的蝴蝶生生世世飞在五指山的花丛中,永不分离。那首千古绝唱在我耳边缓缓响起: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默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不论冤或缘。

梦醒:

  是梦么?如果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实!是前生?那我深爱的人去了何方!

  梦总是漫长的,轮回在我们生命里的每个瞬间,犹如刻在历史里的木石情缘,抹不去眉宇间的哀愁,和沉沦在心田的悠然。

  生活在延续着,却渐渐磨平了生命的棱角,仿佛淡定才是真正的体会人生。哭泣过,不安过,最终,逃不过命运的纠结。

  于是我明白,为什么世间有那么多的人,怀疑着永远。却在悲凉的多少年后,怀念当初的荡气回肠。

  黄昏的时候,我的血气随着那一轮桔红色,掉入宇宙的大海里。此后,经常在一个冰冷的夜晚,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那是因为想念一个人,总是会牵动心田最柔软的地方,思绪泛滥,卷起半帘香雾。

  我想,我会这样一辈子心里爱着一个人,却一辈子不能在她身边。太阳藏在悲伤的后面,是要我拨动那一根琴弦,却拨不开明媚的忧伤。此生难相别,自是儿女情长。

  突然想起红楼梦里湘云的《如梦令》中语: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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