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OnlineII》游戏官方网站——新闻标题
银发血眸(千千节)
2006-06-05 恋刀饮血在我十七岁时,斩妖扫五湖。从此,江湖上传言肆起:“斩妖血眸,妖煞无情。剑何虚漏,浩劫无尽!”
他们只道我杀红了眼,那血色的眸乃是鲜血映出,却不知我天生一双血眸,能辩忠奸,知善恶。我敢说死在我剑下的,绝无错杀的一人。
非奸戾者,不杀!非罪级者,不杀!非天地不容者,不杀!虽说是三不杀,但江湖上罪大恶极之辈却数不胜数,殷红的血弥天扑地,密密匝匝的蓦如骤雨滂沱着砸在了我无遮拦的心中。腾腾鲜血掀我思,七情在这样的血洗下如寒濑泻过,冰封心底。从此,他们说“飞剑无情”!却不知我是对这江湖,对世情,对人心冷了心。
时如云影,转眼千万般流云流转而过。云消散,时已过。留下的,是往事如风的悲怆。在义父纯阳子还没有离我而去时,他抓着我的手,指着我腰间的斩妖,对我说:“剑,你是天选飞剑侠,而血腥呕人的罪恶会让上天收回对你的恩赐,不要错杀一人!否则你不配做飞剑侠,这把斩妖也会自你的手中消失。”
自我出道,一晃已是十年,恍恍惚惚,夜夜血色笼我梦,麻木的心只知杀向杀不尽的罪人,只是心已倦。这样的杀与被杀轮回在我的生命中,何时是尽?沧桑的心令我一夜间发白如雪,闪闪的发之银光冷漠如我心,从此江湖上又多了银发血眸的传言。在疲惫之时,我总会忆起十七岁那年,洛阳边境,一个奇妙的约定,灿如烟花的如梦情缘。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长安城西,对面的是个三世高人,手中上古神器盘古锤,斩妖既出,浩劫无尽。血色冲击着视觉,我看着一地尸残血凝,强忍住一阵阵反胃的感觉,一路跑到长安郊外的清风桥欲用它的水洗尽杀人时给我带来的震撼。在不远处的古槐高枝上,坐着个笑颜甜美的小丫头。
她的头上扎了条绛紫色的飘带,和她的缃裙一起飞扬在风中。缃袄映衬着梨颊娇嫩如雪。遥看,宛如缃云一朵,美妙不可方物。霍如电击,我古冰不惊的心不觉一颤,愣了神,怔怔地看着那张娇颜。
她回过头,忽而看到我,微微一愣,既而笑的灿烂明媚。那一刹那,我呼吸一窒,只觉得心中不由一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才是。
“你的手上明明交错流淌着鲜血的颜色,为什么我闻不到任何血腥的气息?莫非,你是天选的飞剑侠?”
小丫头声如银铃,叮叮当当地传入而中,我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在自己修长的双手中,却没看到任何鲜血的痕迹,该不会是被她诳了吧。羞红了脸,我感到双颊火辣辣的烫。
她笑的得意而孩子气,轻轻一跃已从古槐枝杈上飘然落地,衣带飘飘,有如落叶翩跹的唯美。只是一个恍惚,她走到我的面前,竟大胆地伸出双手拂上我的眸,喃喃自语:“你是天生的血眸……那么你应该有斩妖。”
不待我反应,她已迅速地凑头去看。
扑鼻,是淡淡的花香,冰雪酿就的芳香般,清澈冰清。我辨不出什么样的花才能孕出如此的清香,只知道萦绕在鼻端的,是她的气息,不觉尴尬地看着她的动作,不知是该将我的手抽出好,还是任由她放肆的研究才好。
好半天,我涨红了脸终于鼓起勇气道:“你看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吧。”
猛然抬头,她笑吟吟地松开我的手,一下退后了好几步,然后大声的对我说:“我叫玄天,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要记住哦,不可以喜欢上其她的姑娘!姥姥说过,玄天是飞剑的妻,不可更改!我等了你一百四十年,终于等到你了。”
说完后,顽皮得意的笑意延着樱唇的边沿,一晕晕的舒展。来不及消化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如何能等我一百四十年这样荒谬的事实。眨眼的工夫,无数朵鹅黄的精致花朵霍如幻晶闪烁在她的周身,簇簇点点,迷离似梦。一下便卷住了那抹娇小的湘影消失在空气中。
我心中大惊,好端端的人竟凭空消失在花雾之中,我到底是梦是醒?那个冰雪雕就的丫头真的出现过吗?莫名的失落。
后来,我知道有一种花出五瓣的精致花儿做成的梅花簪子。再后来,我知道这世间有一种精灵是花妖,寿长千年。
可是,那个自诩为我未来妻子的玄天呢?为何如烟花般灿放在我的面前后,又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来不及思念玄天,思念她掌心的温度与笑语的清澈,我已被血色的人生所主宰,继而冷漠。
我做着我的飞剑,依旧是那个冷血,冷情,冷心的飞剑。逝去的梦,就随它吧!
“飞剑!飞剑救我!”
冷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十七岁邂逅玄天的情形恍若流水般霍然席卷了我全部思维。噩梦中,我听见玄天在叫我,她叫我救她!那个梦有着吞噬一切的暗之诡异,玄天的声音沉浮在那样的黑暗中。梦醒后,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犹在耳畔,为何竟如此的真实?而我,却已是六年没有想起过她。
心中揪痛的感觉!
霍然提剑而起,我迅速离开遮身的洛阳酒店,以雷闪电霍的速度疾奔在月明星稀的古城中。我不知心为何会忽然痛的那么剧烈,连月浪流光萦绕在周身也无法驱除心中莫名的恐惧与揪痛,只是任自己的身躯随本能的反应而疾速奔跑在古城里。
依稀记得,在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十年之前,师父纯阳子离我仙逝而去。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奔跑地如此疾速,仿如追赶落日的夸父。身体是不属于理智的存在,全部归纳于本能的意识。
玄天别怕,等我来!
我的心中忽而冒出这么一句话。心急火燎,来不及思索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句话,漫漫的道路在足下缩短。如铁玄青的洛阳古城,狼牙犬齿般森森而立。不知从何时起,古城黯淡成水墨图上幽暗的清墨色。肆起的玄色雾气笼罩了整个古城,月光隐晦成饰用的萤火,遥远而诡秘非常。
忽而,手中的斩妖剑暴射出万丈夺目的金光,清越的剑鸣泠泠叠上云霄。那剑光很快呈现出一个半圆形的光环,剑气吞噬墨色雾气的“滋滋”声传入耳中,令人心中微寒。
血眸扫过周遭,原来是酆都的冤灵!
清墨色的玄雾是无数怨灵的凝结,扑啸着袭卷着黑压压的怨念以我为中心只扑而来。握紧手中的斩妖剑,那剑身霍地暴射出比方才更为眩目的光华,不及逃窜的怨灵尖啸着霎时间被剑身炸溅而出的华光吞噬不复。
一缕缕玄雾不断的消散为清风,一晃融入空气。
我心中微讶。
怨灵是生平作孽无数的人死后无法超生而幻化出天地不容的怨念凝聚而成。自我二十四岁的蟠桃老祖一劫以后,我再没见过如此之多的怨灵密密匝匝地出现在这三界之中的祥和人界。
我记得那时,铺天盖地的怨灵忽而出现在我平乏无波澜的生命中。在我不知所措之际,师父纯阳子所说的天赋与我的斩妖剑第一次暴射出无以伦比的光华将我牢牢的护在剑光的盾甲之下。我这才明白师父所说的怨灵原来真的存在,而飞剑侠若是无斩妖剑的相护,是万万敌不过生平所杀孽人怨念所幻化的怨灵。
自那次以后,我不知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怨灵。
挥剑而立,剑光如练。划过的金光拖沓成尖锐的一条光尾散发出寒冽的煞气。下身青色的怨灵尖叫着,逃窜着……光尾又霍然化做一条金龙肆意的游走怒吟着欲撕碎万物,龙吟惊天,那些逃窜不及的怨灵很快被这巨龙吞噬销毁。
到底是什么竟引来这般多杀不尽的怨灵?心中对玄天的那份莫名牵挂令我挥剑的动作越发犀利,越发急速。
敛神闭息,将全部的力量寄托斩妖宝剑,正当我欲全力挥下失心狂乱的一剑结束这一切时。幻象忽而在扑鼻的花香中渐渐消弭不复。那怨灵似乎相当惧怕这扑天而来的花香,惊惧的消退,离去。
乾坤渐渐清朗起来,我听到一个温柔恬美中带着浓浓疲惫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她说:“飞剑,你的确有够强!”
我不答,只是用天生的血眸去寻觅这个不存在于人界的精灵。空气中迷离着一个娇俏可爱的身影。一刹那的迷惑,既而恢复。这面目甜美,翠绿装饰的少女虽一如我十年前所见的玄天,但我清楚的知道,她不是玄天!
似窥悉了我的心思,少女忽而笑了,旋身,一身翠绿蜕变成妖艳的深紫。绝美的笑靥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愉悦。她说:“飞剑,我不是玄天,而是她的孪生姐姐媚灵。很少有人能辨出我们,你通过了姥姥的测验!”
我看见她托起的掌心上方悬着朵小巧精致的梅花簪子:晶莹剔透,闪烁着淡翠色的光芒,莫名的心生无数熟悉。遥远的回忆,遥远的温暖破去心中的坚冰,一刹那间,心涌无数的情怀。
“玄天!”我失声惊道。
莫非玄天幻化成这梅花簪子?可如果不是玄天,这天下绝无第二人能唤醒我长眠已久的无数情怀,那梅花簪子果然是玄天无疑!
听到我的惊叹,媚灵笑的风轻云淡。
星稀月朗,流光如泻,凝冰般封住了媚灵的身影。隔着层薄冰凝裹的月光,媚灵笑靥如花。我不觉心生几分疑惑,如若梅花簪子果真玄天,身为姐姐的媚灵为何竟无分毫忧虑?
媚灵眸中闪过道淡淡的银芒,她唇畔勒出了浅浅的笑意,我却从中分明看出些许轻蔑与嘲讽的意思。她笑道:“这梅花簪子的确是我妹妹玄天的原身。飞剑,你不知。”
“不知什么?”下意识的反问,待我反应到自己竟悖离了从前一贯的沉稳时,心下越发迷惑。我这是怎么了?为何竟浮躁起来?即便是玄天,她也不能改变我的秉性,可现下……
媚灵不答,右手托着梅花簪子,她的左手在胸前结了个奇怪的符印。我看见她的周身蓦地迷漾出无数朵纯白欺雪的腊梅花瓣。花瓣闪烁不休,此起彼伏,如银浪波动。媚灵在花瓣的中央,稍嫌稚嫩的秀美面庞中一片肃穆。
“飞剑,你不知!”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她的声音蓦然碎淡成冰破水流的缠绵迤俪。我实在难以想象精灵的声音原来可以将破冰般的清脆和流水般的悠扬结合的如此完美。她秀美的面庞中不再含笑,隐隐威严天成。
左手的结印换过,闪烁的纯白腊梅花瓣霍如骤雨滂沱般逼向她右手的梅花簪子。密密匝匝,纯白的花瓣闪烁逼近,我分明感觉到其中内敛的逼迫之意。
“飞剑救我!”玄天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击在心头。
我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含着深深的恐惧,心,不由的揪痛。
“再不住手,我不管是是否是玄天的姐姐,我手中的斩妖剑定不饶你!”握紧斩妖剑,蓦然抬头,寒冽的杀意延着剑刃的边缘,一层层的迸溅而出。
只是一个恍惚,幻象散尽,媚灵听到我的话后,笑的轻蔑非常。她淡淡道:“小小的飞剑侠还不配命令我。飞剑,你够强,姥姥的考验也难你不住。可是,你不知我虽是与玄天同生天地间的精灵,但她,是仙族花妖,而我,却是魔族狐妖,同时,我亦是天择的媚灵狐。”
敛容闭息,我冷冷道:“即便你是玄天的姐姐,天择的媚灵狐,对我而言又将如何。把玄天的原身还给我!否则,倾我所能,必不饶你!”
媚灵亦敛容,只见她眯起紫色的双眸,乜斜着我的动作冷声笑道:“仙族花妖的宿命不可改变,擅自离开天界必将受九龙冰封之苦!十年前,她为了见你而犯下此戒,如今,东海龙王的天书四中清清楚楚的记着此事。”
沉默半晌,她轻轻道:“九龙冰封,从不曾有历经此劫而不死的仙族花妖!”
斩妖剑中陡然暴射出无以伦比的华光,我被她所言之事所怔,竟闪了神。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媚灵只是在为她自己狡辨!我不要听任何的解释,伤害玄天的人,哪怕她是仙抑或是魔,我也绝不放过!
长长的一声叹息,媚灵似能窥息我的心思般,淡淡道:“这世间唯一能与天择的媚灵狐谈条件的唯有天选的飞剑侠!飞剑,我给你这个机会,打败我!你便能带走我妹妹玄天!从此,九龙冰封之苦玄天再也不必去受。”
听出她言语中浅浅的情绪波动,我心下霍如拨云日出,一片开朗:“你故意引我来此?”
媚灵不答,纯白的花瓣闪烁着迷离梦幻的光彩,倏然凝结成半人高的一柄弯刀。握紧了刀鞘,长刀划过天际。刀影如练,银光晃晃凌人眸,夺人心魄。一道雪白的光华延刀身凝聚成坚韧无涛的光芒。
我大惊,枯骨刀。那刀一出,斩妖剑战意忽起,跃跃欲出。我知道原来那便是传说中与我手中斩妖剑相克相对的枯骨刀!天择的媚灵狐,果然!
媚灵不看我,轻轻从空中飘然落下来,正对在我面前,我听见她的声音宛如从遥远天之极传来,她冷冷道:“打败我!否则玄天必死无疑!九龙冰封,是天下仙族的劫难!规则不可改变,宿命之轮已碾过原始的轨道。你我皆不可改变天书四上的记载。身为飞剑侠的飞剑,你不能忤逆斩妖剑赐于你的职责——‘杀’。而我,自天择后,从此的行为便必须按天书上的记录。我有我的使命,永不能与法则相悖离,我的使命是‘规则’!维持三界平衡,这是我的宿命。”
顿了顿,她冷冷道:“出剑吧,拿出你最强的实力打败我。这将是一场公平的对决,我绝不会使用仙族的法术。”
--------------------------------------------------------
添了些枯枝在篝火中,火焰忽窜,肆舞如媚灵术法所凝的千万般三味真火,霍卷着凛凛杀意蓦至眸底。一时怔愣,看那火焰,飞剑一时无了言语。
夜,沉沉。
听了他的故事,飞燕好半天不语,只坐在那兀自思量去。
半晌,她回过神来,扯着飞剑袖襟一脸期待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是媚灵胜了还是大哥胜了?飞剑哥哥快说说呀!”
抬头,见她小鹿般的眸中尽是紧张好奇,飞剑不觉哑然失笑,只拍了拍她的头,宠溺道:“小丫头,你该睡了。我们不是说好一天只讲一个故事吗?我都讲了三个给你听了。”
撇嘴,飞燕双颊鼓着满满的怨气。她故意背过身去发起孩子脾气,不依道:“大哥不说故,也不告诉燕儿后来怎么样了,燕儿不依啦!”
怕她背过篝火会着凉,百般劝说小丫头又不听,飞剑只得叹道:“我告诉你便是了,你坐过来吧。”
闻言,飞燕丫头这才欢天喜地的靠在他身旁坐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叹息,飞剑看着小丫头无奈地摇摇头,淡然道:“我和媚灵打了三天三夜依旧不分胜负。直到最后一刻,媚灵失约了。她使出了仙族的术法,并且是三味真火。”
听到“三味真火”,飞燕心中莫名一紧,下意识紧紧拉住了飞剑的手。
发现她的动作,飞剑看着她,笑了,却是敛着不尽忧伤落寞的笑容,仿佛要透过飞燕,看到另一个人般,他继续道着一年前那九死一生的幕幕,语气平淡地似乎那历经生死之劫的人本不是他一般。
……
扑天卷地的风刃霍卷三味真火肆舞在乾坤之中,媚灵衣发猎猎,双眸微敛,眉心那点朱砂,灿亮胜火。
无数朵火莲顺着密密匝匝的风刃之托漫卷在碧落黄泉间,紧凑地不含分毫空隙。呼吸陡然一窒,那些惊惶逃窜亦是不及的幽灵上天下地无处可遁,竟因我是唯一身含戾气的生灵而把那些怨念伏匿着贴紧了我。三味真火焚烬天下间一切杀戮戾,愤怒与怨念。
挥剑欲扫开身上伏匿着那些怨灵,惊觉臂不能动。
既便是天选的飞剑侠,也敌不过三味真火的焚燃。三界五行,无论是何种生灵,皆不可无承担地犯下万恶杀孽。天,将斩妖交与我,赐我血眸一双虽说是使我持“杀”权,然而,“杀”之孽不会无故消失。那个承担“杀孽”之处就是我挥剑的右臂。我的右臂敛尽天下至寒杀气,那些怨灵和三味真火便纷纷冲着我臂上而来。
在重重包围下,几欲被撕裂的痛楚直至心扉。好几次我都怀疑自己撑不下去,一想到玄天将受那九龙冰封之苦,却勉强站住。
“玄天,我不会输!不会!”暴喝一声,握紧了斩妖剑,一声剑啸贯穿云霄,乾坤为之一震。剑光暴射中,火莲稍退。
在火焰中站地分外挺直,我冷冷看着悬浮半空的媚灵双手结印,幻化出无数缭目印记,催动灵力欲再攻我。
冷笑着,我冷冷道:“媚灵狐媚灵,你失约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顺着空气一层层荡漾开来:“媚灵是媚灵,媚灵非媚灵,媚灵不是玄天一人的姐姐,她是天择的媚灵狐。天下仙族花妖马首视瞻,也可推而攻之、换之!”
听到这声音,我一惊,这分明是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可媚灵呢?她又在哪里?仙族花妖之事错综复杂,仙族花妖之律亦是甚严。而我,只要那等了我一百四十年的女孩儿没事,足矣。难道上天连我唯一的心愿都不可满足吗?
心中怒意陡起,斩妖剑斩断天地间漫舞红莲。右臂愈沉,那些妖灵贴紧了我,是三味真火燃焚不尽的幽灵。
我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顺着我的臂陡然传至心中:“飞剑,媚灵、玄天还有舞天原是三胞梅蕊。那使出三味真火的乃是最小的舞天。你不必与她相斗不下,其实玄天已被你救出。玄天被救出后,她在仙界,还有和你在一起的记忆都将被封印,你往北俱庐洲白虎之位去寻吧。”微微一顿,那声音续道:“不过她样貌已变,你若真能感应到她的气息,算得你们缘深,再无人阻你。”
心中大疑,我惊问道:“你是谁?”
朗朗笑着,声音道:“你不是知了我是已逝的幽灵,何故再问。然,附你臂上并非是我惧了那三味真火,不过想知道你值不值玄天为你牺牲那么多。”
说着,右臂忽而一空,一个清墨色的身影现于空中。
见到那身影,媚灵的结印蓦然止住。眸中闪过道惊诧,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她低低唤了声:“哥哥。”
三味真火还有那些肆舞的风刃顿如潮水般通通褪尽。夜朗风清,那墨影淡不可辨。
我听他淡淡道:“舞天,把意识还给媚灵。她毕竟是天选的媚灵狐,上面的人若知道你这般胡闹,必然免不了你一顿罚处。飞剑够强,足以保护玄天。你玩也玩过,我们该回去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呢……”
飞燕兴致勃勃地问着,未完的话忽而凝噎,垂下扯紧飞剑衣襟的手昏倒在他身上。抬头,只见清墨色的身影浮现中,那影子耸耸,无奈道:“太晚了,她该睡了。”
飞剑不答,轻轻将飞燕抱到篝火旁的干草剁上,又把自己身上的长袍盖在她身上,复坐回原位。
拨动篝火下的枯木,好半晌,他淡淡道:“不要对飞燕使用人族的催眠咒,既便你是她二哥。”
闻言,清墨色的身影倏地现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少年黑发黑眸,面容俊美,身后一袭墨黄披风。三两步跨过枯木堆,他径直坐在飞剑对面嚷嚷道:“大哥派我来就是为了助你们去北俱。现下菊月已过,若不在年底前赶到北俱取回玄天的三魂,她的七魄就会不受约束地离开她的原身。为她催眠我是为你们明天有精神上路!为你们好,你小子还道我的不是,真不够义气。”
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飞剑一言不发,只看着火焰飘忽,兀自沉默。
“喂,你有没有在听呀!我真是白说了那么多!”忽然发现飞剑的沉默,黑眸少年的面容中顿现一片乌云密布的抑郁。暗结个手印,他眸中闪过道恶作剧的狡黠。一朵淡蓝色的云雾迅速凝萦在飞剑的头顶,眨眼的工夫已聚成个水球。
就在他念完咒语引爆水球前的最后一秒,只见飞剑的右手已飞快的挥出了斩妖剑。长虹如水银乍泄,仅一瞬的工夫,剑气敛尽煞意锋芒、含秀如凝。剑锋刃气划过水球,那淡蓝色的水意立刻被弹回到黑眸少年的身侧。反应不及,水球已被催爆,当下淋得他浑身湿透,好不狼狈。
怔愣不知反应,好半天,杀猪似的惨叫回荡天际:“飞剑你小子赔我衣服!我才买的衣服全被你毁了。”
惨叫未止,少年只觉唇间一片冰凉,寒意陡然传至全身,激彻心扉。定睛一看,吓得他当下不敢再说一字。
敛尽天下至寒、杀戮的斩妖剑正轻轻地贴着他的唇,无限温柔。只要再说一字,他绝不怀疑飞剑会毫不犹豫地出剑。
见他不敢再叫,飞剑这才满意地收回斩妖剑,淡淡道了句:“你太吵了。”
话语方毕,银铃似的笑声就这么轻轻忽忽地扬起,黑眸少年身侧现出个长发彩裙小丫头的身影。装扮、面貌之精致美丽一如玄天、媚灵。
小丫头出现,飞剑并不吃惊,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三两步走来坐在少年旁边,小丫头幸灾祸地拍手笑道:“剑侠客哥哥好惨哦!我早说了让哥哥不要去惹飞剑吧!一年前,我借用媚灵姐姐天生的术法与灵力,连三味真火都使了出来也没有在飞剑那取得半分便宜,更何况是灵力只剩白日里一半不到的剑侠客哥哥,咯咯咯……”
看到这丫头灵动飞扬的神情,飞剑冰冷的眸中闪过道溶化坚冰的水痕,遥远的记忆……恍神,水痕即过,快的不教任何人查觉。淡然冷漠的目光复放在火焰上。连头都不曾抬起,他淡淡道:“剑侠、舞天,你们休息去吧。我一人守夜足矣。”
话刚说出便遭到两人的一致反对。还不等两人道出原因,空气中忽然扬起个陌生声音:“飞剑侠,算了吧!江湖中就属你树敌最多。如若是你一人,纵然再多的仇家也伤不到你一分半毫,他们自然可以不管,可多了一个飞燕,你能保证仇家来寻仇,你可在第一时间解决掉那些人,保护好飞燕?”
略带讽意的声音传至耳中,循声望去,抱棍环胸的少女正从浓浓的夜色中步出树影,现身众人面前。
剑侠眸一敛,浑身戒备地护在了飞燕身前。见状,那少女笑的讽刺非常,她扬眉冷道:“原来是挂名天界的剑侠客。不过,你似乎忘了幽灵所惧的人是谁了。”
顿了顿,她续道:“我是祸,你记起来了吗?”
风,骤起。
少女褐色的衣发猎猎风中,额前掩住眉目的刘海霍然扬起,惊现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
看到她的脸,舞天失声惊道:“祸!”
少女的面容虽然绝美,令舞天惊惧的却是她眉心那惊鸿一羽的金色字符。原来,传说中的“祸之红拂女”果然存在!是她忽略了,其实早在见到飞剑之时,她就该想到“祸”会出现。
生死纠结,飞剑侠不可避免的祸!(以上部分暂时完结。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