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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桥别梦(千千节)
2006-07-25 涂涂小新银河和往常一样波深浪阔,只是,这个夜晚,一道美丽的鹊桥将它的两岸相连,织女和牛郎在鹊桥上紧紧相拥,银河边群星在黑夜里闪耀着爱的舞蹈。是七夕,逍遥生和舞天姬偷跑出天宫,来到银河边牵手遥望着这离别苦和思念化成的相逢的美好,感叹着天宫的无聊的日子。
王母娘娘很快就知道了,她大发雷霆,罚他们到人间历经情劫,方能重回天庭。
天庭边上,他们目光缠绵的瞬间,王母下了旨意。
这是我的梦。自从我十二岁那年开始,每年的七夕节,我都会做这样一个同样的梦。梦中的舞天姬和我一模一样。虽然我长在五指山斧头帮,可我知道自己美丽,优雅,我也有一条美丽的彩带,只是,它只让我舞出美丽的舞蹈。
爹是斧头帮的强盗,那年七夕,他离家来斧头帮的路上捡到了我。他在斧头帮十六年了,我也到了美丽的二八年华。斧头帮的当家和虾米们都很疼我,在这里的日子快乐温馨。可爹说一个女儿家需要的东西还很多,在十六岁的七夕过后,爹便带着我来到了洛阳。
何小姐在荷花池畔梳发,池中荷叶衬着她的倩影,满池生辉。爹当年在洛阳花会上遇到她,所有的花在他的眼中都黯然了。可她已经和那青梅竹马的萧哥哥定了终身。她亦不能冲破这个束缚,何况,她爱萧举人,虽然他没有爹富家公子的地位和权势。爹伤心,上了五指山斧头帮。
十六年后,爹把我托与她。我叫她姑姑,她教我琴棋书画,教我穿针绣衣,于是我不仅美丽优雅,而且多了份高贵。姑姑带着我在洛阳的富户候门做客,从那些夫人们的赞叹和小姐们的幽怨中,我知道了那些公子们惊叹的目光中的涵义。
我自己在池畔弹琴,池中荷花摇曳。姑父和姑姑牵着手在池畔漫步。姑父似乎在对花吟诗,姑姑娇羞地低下头。比起那些富丽的生活,我更喜欢这种惬意。我有点明白当年姑姑的选择了。
满池荷花开放。姑姑邀请亲朋好友来赏花,其间,姑姑让我弹琴助兴,我知道姑姑的意思。其实,那些公子们的目光早就不在花了,但我仍认真地弹了一首曲子。我注意到只有两个人在全身心地听着,而不只是看我。我的心砰砰直跳,因为,这其中的一个,他一袭白衣,羽扇纶巾,依稀我梦中的男子。琴弦在低吟着我的心曲,我的心亦乱颤。
我和他的目光相触,那束碰撞如轻轻小溪流过了我的心房。
那另外的一个,一个猛壮士的摸样。我望向他的刹那,他的眼中似乎也盛满柔情。
我的白衣王子,他其实不是什么富户公子,他只是姑父的一个学生。家境平平。姑姑不知为何反对我和他来往,我以姑姑当年的选择反驳,可姑姑说那不一样。可我执信他就是我的未来和幸福,我的七夕的梦不是告诉我了嘛。
我弹琴,他吟诗。我们一起作画,池畔下棋。只是,从那天后,那猛壮士天天出现在灵兽仙那里,听说拜了灵兽仙为师。但他总是好象遥望着这里,偶尔,我和我的白衣王子经过他身边,他便低下头去,有一次,我忽然回头,看见他伤感的眼神又在瞬间满是柔情。我在荷花池畔用彩带舞出美丽的舞蹈给我的王子,他也在远处痴痴地看。
可我连一个微笑都不能给他,虽然我知道他的爱慕,他的富户公子的身份。日子在我们的甜蜜和他的遥望中过去,七夕节来到了,每年的此刻,姑父都会出城采好多的野花来给姑姑,姑姑在花儿的芳香中满怀的幸福。让我想起爹,斧头帮的强盗叔叔伯伯们,他们总在此时会唱起各自家乡的情歌,织女和牛朗的幸福让这些铮铮男儿也忆起曾经的柔情。我的他也一样,他把所有他知道的和想象的花儿,做成一幅画给我,让我深信我比姑姑更幸福。
渐渐地繁星满天,织女和牛朗应该相会了吧。望着星星我弹起了琴,他摇扇微笑。我一曲结束时,在那不远处,却意外地有萧声想起,奇怪地是,我的心里,随着萧声好象有一种什么东西也在慢慢地融化。我竟出神了。是那猛壮士,他在吹萧。
夜里,那个梦又出现了。我找到了他,可为什么梦依然呢?
我请求姑姑做主为我和我的白衣王子订婚,姑姑似乎有些顾忌。她说要征求爹爹的同意,于是便捎信给爹,让他来洛阳一趟。爹不知为何一直没来。这样到了第二年,他通过了省试,中了举人。姑父要为他办庆宴,正好爹爹也赶到了,姑姑说也给我们订婚。
我精心地打扮了自己,等待他的归来。那猛壮士依然在荷花池的那一头,就那样遥望着,似乎已成雕像。
但是,爹爹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他本以为,我和姑姑一样,是一个富家小姐,我也从没对他说过何小姐不是我的亲姑姑,只是他那样认为了。而且他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是一个强盗的女儿。他清平的家亦不能接受他们的举人儿子娶一个强盗的女儿。
爹说为了我,他可以再带我回到以前的家,那个富户豪门。可我知道爷爷已逝,爹的回去意味着什么。我不想这样。
不是七夕,星星也稀稀疏疏。只有月光如洗,夜深人静,荷花池畔的一幕幕又在我眼前浮现,我看见清澈的池水中的自己不再流泪而在微笑,于是,我想要那个自己。
醒来时,我看见猛壮士柔情的眼中满是紧张。他救了我。我本以为所有的人都睡了,可我忘了一直注视着我的他。
姑姑说,其实很早她就想把我许配给他,可我……他粗旷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细致的心,我在他的呵护下又重现昔日的美丽优雅。他决定七夕节娶我,他说他迷恋我的琴声,他的萧声一样唤起我心底的爱怜,可他说只有七夕他才能吹响他的萧。
又一年七夕。爹喜悦的神情我仿佛看到了当年他富家公子时的神气,既然我这样的结局让大家都开心,我何必缠绕在那个梦里呢!
七夕的夜,宾客散去,花烛下是他不俊秀的脸。他说我们合奏那曲《金风玉露》吧,我点头。琴弦舞动,萧音缠绵的一刹那,我的彩带也跟着舞动,蓝光闪烁,我和他竟慢慢地飘了起来,我们执手飞向星空。
银河依旧,星星仿佛人家的萤火虫一样在我们身边闪耀。我握紧了他的手,只见他微笑的脸在慢慢的变化,在我们看见鹊桥的一瞬间,他蜕掉了人间的模样,只见他白衣飘飘,纶巾铁扇,面容英俊,我梦中的逍遥生哥哥原来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