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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夏花
2006-08-18 云心深处1.
我叫夏花。听长寿村的老人说,我出生的时候,是在村外的阡陌上,浓郁的油菜花之间,于是为我取名夏花。
我是个孤儿,他们将我从村外抱回来,让我吃百家饭长大。从小,天寿老人给我讲故事,陈老财送我衣衫,孙小小带我去山里采药。
8岁那年,天寿老人将我送到方寸山,让我拜菩提老祖为师,跟他一起习诗诵经。
我特别喜欢在村外油菜田里背经书,闭上眼睛,听蝴蝶在耳边飞舞;也喜欢在后山习武,听落花簌簌。
16岁时,师祖交一封信给我,让我送去长安化生寺。我独自踏上行程,告别众人,离开长寿村。
2.
长安。时值七夕前夕,整个长安街上摊前,都是七夕女红,浓郁的白兰,各式各样的娃娃琳琅满目。街上行人锦衣华服,热闹非凡。
长安桥上人来人往,桥边的茶水摊前,有许多行人乘凉。满是茶香,藕香,花香。
突然一阵锣鼓之声,桥边一个细致的女子,身着舞衫在人群前旋舞。她自称月七七,如若能够帮她收集天地灵气,她可以稀有药引相送。
整个行程自然危机四伏,磨难重重。大多人都是看看,摇头散去。我急着送信,来到化生寺。
来到化生寺,将信送到空慈长老手里。他看完,又将它递给他身旁坐着一个道风仙骨的老头。后来听说那是长安有名的袁天罡。
他们面面相觑。只是喃喃天意。空慈告诉我,玄奘是水陆大会最合适的主持者,但是现在突然身患顽疾,性命堪忧;信里,菩提老祖说我是寻求此次药引的最佳人选。
3.
我想起桥边的月七七。我知道他定是能助我之人。
七七对我说,只有我虔诚去寻求,才能获得药引。我必须经历千山万水的跋涉,冲破各种险阻最终才能得到。
七七对我莞尔一笑,三日内,若你平安求得天地灵气,我便为和尚配制药引。三日后正是七夕,他只有用七夕的雨服用,才能完全康复。
我小心翼翼,捧着七七给我的灵草,按她送我的锦囊去求灵气。
4.
一路行来,都很顺利。行至万寿山的时候,突然一股莫名的阴气袭来,我晕倒在山间。万寿山的树妖,竟有这样的能力。
醒来的时候,我坐在山上凉亭。恍惚之间,一个男子站在不远处,似是沉思。他将我扶起,关切的为我诊脉。
姑娘,此山瘴气密布,你缘何独自闯入?
想必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紫衣青衫,木剑,白发;眉宇之间,棱角分明。似是阴霾,却是无尽温柔。
5.
他叫柳燃,正是化生寺空慈俗家关门弟子。许是无巧不成书,又或者天意冥冥。
我谢过他解救我的磨难,他执意与我同路。我从未问过他缘何在此出现,更不曾想过他同行的原因。
他助我将草的灵气求满,将它完整的交给月七七。七七欢喜,将早已配制好的药引送给我。多日来,我是唯一能够求满灵气的人。
玄奘很快康复。柳燃派人替我向祖师复命,执意将我接至柳家庄,住在雨阁。我心里,忍不住对他的迷恋,听从了他的安排。
6.
从此,我在雨阁住下来,每日他料理过庄里的事务,都会来雨阁接我一起出去游玩。月余,我惦念师祖,他送我回长寿村。
为了避开丰都的阴邪之气,我们绕道洛阳。这几日,洛阳的街市正是热闹非凡。胡巧儿、丁天柱和黄火牛纷纷拿出绝妙技艺,赢得阵阵喝彩之声。
我对洛阳一再留恋。而我们彼此,也是情根深种。
7.
回到长寿村以后,我带柳燃去听我喜欢的蝴蝶,带他去看望彩衣。在师祖面前,求他答应我和柳燃的婚事。
师祖满是笑意,说他会让月老为我们亲自主持婚礼。
长安。柳家庄。此时之后,我将是他的妻。
盖头低垂,我看到他鞋子上我为他绣上那对的龙虎开心的跳跃。他执着我的手,与我三拜成礼。
众人在婚礼上开怀畅饮,我独自在新房等待。忐忑的兴奋,从此,我终于有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家。
8.
婚后,他带我重走山水之间。
海滩、白骨山颠、修罗古城,每个地方都留着我们共同的足迹。我喜欢,在夕阳下,依偎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等待暗夜的安静。
我想,那就是一种一生的永远。
新婚后,柳父将整个家业交给柳燃。他开始频繁的奔走于长安和洛阳之间,多日不能回家;他开始整日打理家业,难得与我促膝畅谈。
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关于他的传闻却越来越多。
我开始觉得,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人和心,已不再是我所及。
我开始试探的问他那些长安盛传的流言,小心翼翼。他总是淡笑代过,不耐烦的时候,只是沉默。
9.
有谁说过,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你可以爱上一个人,但是那场感情里,完全只是自己的独角戏。
即使两个人相爱,彼此爱的也未必真的是对方。
长安的街市和洛阳的杂技已经不能给我欢乐。在每一个我们走过的地方,我都闻到一种被遗忘的气息。
我开始,体会一种心情,叫做绝望。我不敢尝试,又或者我已经尝试很多次,已经无法经得起失望和伤心。
10.
我留下书信,离家出走。
蒲公英随风飘远,秋路漫长。我宁愿,成为阡陌上无名的夏花,独自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