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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情重几重天

　　楚楚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每每问起，她总是说长安的夜市太漂亮了，不知不觉就玩的晚了。可是她每次回家时脸上的潮红和躲躲闪闪的目光告诉我，她在撒谎！而且，最近楚楚越来越沉静，越来越成熟。甚至有几次，我差点觉得她凭栏远眺的身影就是我自己！我也越来越恐慌，越来越怕她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曾几次和楚楚说起不要为自己在人间留下牵绊，楚楚却已不是像以前一样笑着说不会不会，而是会安静地望着我，眼中满是沉沉的忧郁！楚楚一定有事瞒着我。

　　今夜，楚楚又出门了！我决定跟去看个究竟。这也是我这几天来头一次出门。我不敢出门，是因为我怕遇见他！无名！想起他，心就会猛地痛起来。这么多天不见我，他想必已经忘了我了吧！当初逃开，只是因为我什么承诺也给不了他。我不愿给他希望以后，再亲眼看着命运将他的希望击成粉碎。我苦笑，仙凡相恋的后果，我很清楚。

　　恍恍惚惚间虽着楚楚穿街走巷，来到了清风桥头，却看到两个相拥的人影是那么熟悉！我忽然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被一瞬间凝固，再也无力动弹！居然是他，哪个几天前才说喜欢我的男子。现在，他的怀中，却是我最亲爱的妹妹！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破裂，化作全身无法抑制的痛，痛的我喘不过气来。

　　不，我这是怎么了？我不会对一个凡人动情，楚楚也不会，她答应过我的，她一定会做到的，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拼命摇头，想甩掉纠缠着我的情愫，泪，却已不争气地落满双颊……

（六）莫让情两难

　　“站住！”正要悄悄潜回住处的楚楚听话地站住了。

　　“姐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楚转过身，不自然的脸上牵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

　　我向前几步，走出墙角的阴影：“楚楚，时到今是不是还准备继续瞒下去？”我听到字的声音空洞而飘渺，仿佛来自天际。

　　楚楚低下了头：“姐姐，我不是 故意想隐瞒的，他……他说他爱我。我原以为，他是把我看成了另外一个人才对我说那些话的！原先，我只是觉得好玩，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打动，就会爱上他！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到了楚楚眼帘下的泪，晶莹如玉。仿若天上的流星陨落。

　　我幽幽叹了口气：“楚楚，你真的很爱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么？”楚楚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一片湛然的决绝：“若不是他说喜欢我沉静的气质，我不会改变自己；若不是他说喜欢我温柔一点，我不会改变自己。我知道，他原先是把我看成了另外一个叫如梦的女子，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子为何离他而去，但我庆幸，我可以代替那个女子来爱他，我不介意，也不会后悔！”

　　勉强压住蔓延全身的痛，若楚楚知道那个叫如梦的女子是自己的姐姐时，会怎么想？我扯起一抹微笑：“那么，你也愿意为他舍弃神仙的身份，和他一起承受生老病死的磨难么？”

　　“是的，我愿意！”楚楚回答的干脆而决然。

　　“好吧，姐姐祝你们幸福。姐姐会想办法求得玉帝的谅解，你放心，记得，一定要幸福，一定………”

　　是我该回天庭的时候了！我笑了，划出一道清风，楚楚含泪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远，最终化做一个小点消失不见。我明白，此一别，将再不相见！

（七）尘埃终落定

　　“月老，我求你，求你劝玉帝放过楚楚，只要楚楚能在人间好好地生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一切！”我谦卑地跪在月老面前。

　　“傻孩子，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所说的梦，就是你自己。你自己的情劫，也只有你自己才解的开！”月老摇摇头，怜悯地轻抚我的长发。

　　我楞住，月老所说的梦是我，那么无名也就是陌阳？命运是否早已注定？所以我与楚楚才会下凡？

　　月老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凄凄，凡事有因必有果，命运的转轮一直在不停地转动，谁也逃不开宿世的轮回……”

　　“那，是不是只要有人来承担后果，玉帝将不会追究？”我忽然抬起头来。

　　“话虽如此，可地府千年的炼狱生活，每日需经受一遍十八酷刑，岂是平常人神可以忍受？”

　　我展开一个绝美的微笑：“那么，我愿意！”

　　月华似水，一轮明月渐渐冲出云霄，清辉撒向苍茫的人间，已是中秋。他们的婚礼定在中秋。玉帝破例允许我在看到他们成亲以后再行刑。看着那一对幸福的人儿相拥而眠，我知道，我将要在地府为我所深爱的两个人所承受千年的炼狱，是值得的！

　　又忆起那个暖暖的黄昏，那个叫无名年男子。我已分不清，是夕阳的余辉装点了他，还是他装点了那个金色的黄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