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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曲》第一部(七)

2006-09-28 凤凰神舞

  第六章

  从长寿村出来,乘船用不了几天,就到达了南瞻部洲的安国镇,因为来往的人们要想进入长安,必须经过一片戈壁,而且戈壁里也经常有响马的出没,所以安国镇的作用显的至关重要,人们来此休息补给食物和水源,雇佣保镖等等。不大的小镇格外热闹,没人会注意到其中两个身披黑、白斗篷的人。

  玄天全身都裹在白色细亚麻布斗篷里,绝美的脸用一层薄纱遮住,毕竟像长寿村那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身边的飞剑裹着他常用的黑披风,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个年轻人讨厌风沙,而像小老头似的把眉头拧成老大的“川”字。

  玄天涉世浅,没什么经验可谈,偏偏碰上飞剑这么个捉摸不透的家伙。猛的看上去像个经验丰富、见钱眼开、懒懒散散的游侠。但是责任心很强,胆大心细,观察力尤为出众。高兴起来了吟诗作对,转眼间又拿市井侩语和人打成一片。前几天一出手给了客栈老板三千两银子一点不犹豫,事后又心疼的唉声叹气了好几天。

  算了,想多了没用。玄天晃晃头把多余的念头抛在脑后。

  等俩人从市集出来,都抱着鼓鼓囊囊的布袋。飞剑边走边盘点:“我看看,干粮、淡水、苹果、葡萄...足够了。再买两匹马,骆驼脚程太慢,咱也没多少东西,你说呢?”

  与其说他是在发问,不如说是自言自语,玄天基本已经顾不上了。干燥的风卷着大片的黄沙袭向城镇的每个角落,吹脏了衣服,吹乱了头发,吹干了皮肤,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无论天上还是地下的!

  这里本来就人多嘈杂,做买卖吆喝的,讨价还价的声音在加上呼呼的风吼,即便是有什么骚动也不容易觉察到,然而人群推推搡搡的居然把他们挤到骚动的中心。

  圈子中心虎视耽耽的站着两个大汉,一个头发披散着,脸型略长,右手拎了一大刀。对面那个皮肤黝黑,头顶扎一小髻,双手握着一对宣花斧。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雇佣兵之间的那点事,有人接了好买卖有人眼红。抢生意呗!”

  “哎……现在的人啊……”

  无视旁人的议论,圈内的两名大汉还是一动不动的对持着。长脸汉子恶狠狠的瞪着黑大汉,对方黝黑的脸上神情未变,只是握着斧子的手收的更紧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走吧!”飞剑拉了拉玄天。

  两人正准备离去,不知为何人流突然涌动,玄天被挤的身形不稳,一个苹果竟然从怀里的布袋滑落,滚到圈子里两人的中间去了。

  玄天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飞剑想拉她却没来得及。

  “完了,完了……”飞剑抱着头。

  该怎么形容在场所有人的意外呢?两个眼看就要拼命的精壮大汉之间突然冒出了个苹果,更要命的是一个裹白斗篷的人不急不慢的过来捡起就走,完全无视这两人的存在。

  正准备拼命的两个人也瞪大了眼睛,这家伙不要命了!

  “等……等,站住!”长脸汉子先发话了,“你这臭小子存心捣乱吗?”

  眼看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长脸汉子大怒一把抓了过去!

  对方一闪让过他伸向自己肩膀的手,长脸汉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反手一拉,扯掉了对方的兜帽。

  一片哗然,理所当然。

  虽然头发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眼睛略发红肿,仍不失绝世的美貌。所有人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点声音发不出。

  “劳驾!借过借过!”眼看闹大了,飞剑奋力挤出人群,“我妹妹她脑子有点问题,一看不住就乱跑,对不住对不住!”匆忙遮住玄天的脸,推着她向外走。

  “慢着!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长脸汉子沉下脸。。

  “这为大哥也是英雄了,何必跟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飞剑打圆场。

  “脑子有问题,脸蛋可没问题!”不知道人群中谁在起哄。

  “大爷我当然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你不是她哥吗?就找你算帐!”

  “哦?” 飞剑挑起眉毛,“我看你不一定有这机会。”

  “哼!等我处理完这个黑炭在收拾你!……别想跑!”

  看似无意,人群中有七、八个人慢慢向他们靠近,飞剑看在眼里并不言破,轻轻挡在玄天身前。

  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原来两个人身上。

  飞剑的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胜负已分。”

  仿佛是应验他的话,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一个人头飞出老远,惊起一片尖叫。血缓缓的从锋利的斧锋上滴下来,瞬间被风沙掩埋。

  黑脸大汉擦掉斧子上的血迹,插回腰后,分开众人竟自去了。始终不曾说一句话。

  趁着乱,飞剑也拉着玄天冲出人群。

  后来,安国镇一直流传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两个雇佣兵大大出手,其中一个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位仙女从天而降抛给他一个苹果,使他最后反败为胜。

  不管日后玄天听到不置可否也好,还是飞剑不屑一顾又恼火没自己的份也罢,当地的苹果商人着实发了笔横财是真的。

  黄昏时分,风更大了,街上的人也变的稀少起来,两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哎!本来还想好好歇歇脚,现在可好光躲人了!都这么晚了哪还有地方投宿啊……你到是说句话,别跟我说你惊吓过度!”

  “我无所谓。”

  飞剑算是一点脾气也没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也算是刚才骚动的一部分,众人注目的焦点啊?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自己但惊受怕,东躲西藏的。看来她最初从天上掉下来纯属情绪不稳定才让自己看穿心思的。现在可好一天顶着一张招牌脸,根本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几乎就没有一丝感情流露。到不是对人冷淡,但总感觉有一段距离,让人无法接近。索性脸到是让人百看不厌,要不一天到晚对着一种表情烦也得烦死!

  算了,到时候结帐一定要收的高一点作为补偿。他这么安慰自己。

  这时候几个小孩从他们身边经过,飞剑头也没回,伸手抓住一个。

  “小子,想偷我钱袋还嫩点!拿出来!”

  “才……才没有,你看你看。”小孩挣扎起来。

  飞剑眼角一扫,一小孩正从街角拐过去,飞剑嗖的跑出去,一边回头喊:“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如果不是刚才胡思乱想怎么会出这种纰漏,飞剑在心里说,一边揪住小孩的衣领拿回自己的钱袋。

  “咦?怎么只有碎银子?银票呢?”

  “我只拿到这些……”

  飞剑转身往回跑,现在的小毛贼真不得了,还使计谋呢。

  等他返回原来的地方,竟然发现一个人也没了!飞剑原地转了一圈,不会吧?哪去了?

  耳边隐约传来兵刃相见的声音,飞剑寻声而去,只见七、八个人各持兵器围着白天那个黑脸大汉,显然这些是那长脸的同伙,这会来寻仇了。那黑脸大汉背靠着墙,身子居然慢慢下滑,眼看支持不住了。

  奇怪?飞剑心里纳闷,这黑脸的工夫他见过,凭这几个人对付不了他。除非……

  “他中毒了。”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 哇!不声不响的,你去哪了啊?”来得正是玄天。

  “不行”玄天像是在自言自语,往前踏出一步。

  飞剑拦住她,问:“你要做什么?”

  “他中毒了。”

  “你不说他要被杀了,反倒在乎他中毒了?” 飞剑不解。

  “那不一样,杀于被杀有天意的安排,但是若有伤病者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还挺有原则啊!说来说去,结果还不是一样!” 飞剑嘟囔。

  正在围攻黑脸大汉的人群中,突然一个人手里的刀飞了起来,此人吃了一惊,伸手想去够,结果刀一下升到半空中。刀柄还不老实的磕着他的脑袋,把他气的两手乱抓,可这刀像是中了邪似的,一跳一跳的躲开了。其他人见状纷纷抢来帮忙,结果一人头上挨了一下,这刀却像嘲笑似的在他们头顶上晃悠,还忽离忽近的逗他们。突然刀锋向下猛的一滑,居然把其中一人的裤带划断了!此人连忙扔掉兵器,双手拎着裤子气急败坏的乱转。

  “哎呀!真脏!” 飞剑一边指挥着刀欺负其他人,一边小声说。玄天在旁边咬着嘴唇尽量不往那边看。

  不明白原由的人们好一阵慌乱,为首的一个打了个呼哨,带着同伙离开了。

  “在这里。” 飞剑指着黑脸大汉左上臂的一小处伤口,正向外渗出紫黑色的血水。

  “不赶紧吸出来他会没命的!”

  “我不干!” 飞剑斩钉截铁。

  玄天紧盯着伤口,眼睛一眨不眨,飞剑知道她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终于,玄天拼命压住生理上的呕吐感,慢慢凑近沾着沙尘、汗水和血水的……

  不行!

  玄天把头偏向一边,胃里一阵翻腾。

  再来……

  ……还是不行!

  ……

  “喂!再拖下去他可真的要挂了!”看着反复折腾的玄天,飞剑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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