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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上)

2006-10-25 

  总是有那么一些故事,没有华丽的乐章,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只是开在心底的花。  

闹剧

  一年前碧落一转男魔,扯着同样是人妖的红尘去找月老。

  红尘一路苦笑,谁都知道他是男的,转女魔只是为了卖身过称而已。现在却要不伦不类的成为某某某的娘子,要真应了她,帮里那些人,近来三月,怕是不会少谈笑的话题。无奈碧落一哭二闹,死缠着不松口,他不耐烦与一个小女子纠缠,索性横了心由着她闹。

  末了也只能自言自语一句:“或许该让碧落去景阳岗打老虎,只要碧落这么缠上一番,再威猛的老虎也只有跪着流泪的份了,比武松厉害多了。”

  碧落那时也的确爱闹,结婚还要拉着死党紫陌一起。于是同一天,碧落成了红尘的夫君,紫陌成了黄泉的娘子。

  系统消息一出,帮里随即一片外加哗然。

  碧落大笑,惟恐天下不乱的故意在帮里大叫老婆,红尘一面关了帮派一边发消息给碧落连声讨饶。

  自此帮里三个月之内茶余饭后的谈笑对象算是有了着落。 

温情

  “小尘尘。”碧落一脸奸笑的按下ENTER键。

  “说吧,又是什么事。”那边无可奈何的回过来一句,碧落几乎可以想象此时网线那端红尘哭笑不得的脸,越发得意起来。

  “我昨天跑200,没跑完就下了,现在旗子都掉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碧落的笑意更深一层,这个小尘尘,只要一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一定会乖乖就范。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红尘很认命的回复亮起:“好,你说什么都好。”

  于是碧落心安理得的下线,开了小号毫不客气的一边聊天一边等着红尘帮她做好旗子以后叫她。

  “小尘尘,我在洛阳看到有人骑瑞兽,真好看,为什么我没有。”碧落一副受虐的小媳妇状。

  “好,你说什么都好。”

  碧落再上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自己骑着粉红的瑞兽站在洛阳,风里仿若有花的轻甜。

  碧落想这样真好,虽是赖来的娘子。

宝宝

  碧落央着紫陌帮抓小兔子,看着紫陌从管家出来的时候眨眼就从媚灵变成了小毛孩,羡慕的不得了。

  紫陌无奈,告诉她要宝宝是要做任务的,换来碧落眉头微蹙,当紫陌细细讲了夫妻任务的全过程以后,碧落就彻底成了苦瓜脸。还好有娘子在,万能小尘尘,变变变,楚楚可怜的喊:“小尘尘,紫陌的宝宝好漂亮。”

  “要做夫妻任务的。”红尘似乎还想挣扎一下。

  “我知道吖,你机器速度一向不错,你也一向挺乐意双开的对吧。”

  “好,你说什么都好。”

  “不好,我也是很体贴娘子的,为夫的怎么忍心你那么辛苦呢。”还真是厚颜,好象以前天天吵着红尘的是别人一样。“所以还是不要了,等想看宝宝的时候,就看紫陌的好了。”

  “落落,明年七夕的时候,系统发戒指和玉佩,我们就去要个宝宝。”

新区

  “落落,开新区了,我这里的朋友商量好了要一起去。五人固定冲级组,我推不掉,过几天可能就不在这里待了。”红尘的声音若有若无,他一直叫她落落,落有很多种,比如落英缤纷,比如落红无情,也比如落寞无声,但是在他眼里,落落,是落地胭脂。

  尘埃里欢快的色彩,跳跃的精灵。

  “一定要去?”碧落深知红尘的性子,犹豫着问。她觉得惊慌失措。

  “恩。”发过来的是死板的文字,却演化成声音。这声音不住翻滚,使空气里也充满了悲哀。

  碧落突然就觉得今夜的月光白得耀眼,照在白色的显示器上越显得白。敲打键盘的声音弥漫在空气里,渗透了整个月夜,仿佛直钻入人心灵深处婉转哀诉。

  从什么时候起,碧落就开始这么的介意和熟悉。如果相处和调笑都变成一种习惯,就很难戒的掉。于是碧落很失落。

  她像一个拙劣的锁匠,造出来的锁都不堪一击,锁不住任何的东西。  

挽留

  离开新区的日子越来越近,碧落和红尘之间变的微妙,两个人都在竭力的装着若无其事,希望剩下的几天相处可以一如往常。

  红尘像是要弥补一般,关于碧落的大事小事全都不厌其烦,一一办好。

  碧落看到红尘在时,就挂上最天真的笑容,吵吵嚷嚷的喊着老婆老婆,为夫的要纳妾。红尘不在时,就无精打采的应付一切事情,连紫陌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线都没有发觉。

  “小尘尘,我们语音吧。”碧落坚定的说,脸上有着决然的表情。

  “好,你说什么都好。”

  “小尘尘,你一定要去?”碧落重复着那天的问题,声音隐含克制,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抑着,想反抗却无力。

  “恩。”那边传来叹息般的低沉声音。

  “难道这里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吗?你的朋友,你不为他们留下来吗?”

  “我没有朋友,除了云和你。我一世女魔的时候帮许多人过称,转了男仙之后没有一个人帮我,后来转了女魔,就开始卖身过称,除了云和你,对谁我都一样收钱。”

  碧落的心狠狠的一震。突然变得寂静,除了耳机里的杂音,碧落只能听到自己轻浅的呼吸声。  

小雨

  终于到了开新区的那一天,阴霾的天空迟迟看不到阳光,碧落想,要下雨了。 红尘上线告别。

  “小尘尘,如果我一定一定不让你去呢,我一定一定要让你留下来呢。”碧落从那日语音过后就没有再提让红尘留下的事,她想去新区也好,至少该比现在快乐,至少有现实里的朋友陪。但是真的面对别离,她再也没有办法保持淡然,即使她很想尽量从容的告别。

  “……”

  “小尘尘,我要你留下来,我不许你去新区。”碧落此刻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良久,红尘都没有回消息,碧落终于绝望。她明亮的眼蒙了尘,黯淡下来。她想找紫陌,她的名字却是暗的,碧落手一抖,有多久没和紫陌说话了?

  碧落的目光隐约带了一丝嘲讽,对自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她想要。

初晴

  消息来了。

  红尘的,一如往昔的答复。

  “好,你说什么都好。”

  红尘留了下来,和他要走一样的突然,碧落不问原因,她不需要去询问去探究一向固执的红尘改变决定的原因,她只是欣喜的不知所措。

  碧落的目光变得清亮,好像清澈的小溪,只需一眼就能望到溪底。

  “小尘尘,家里管家的名字都改成碧落天下第一比较好听。”

  “小尘尘,我看你用的武器,决定买来送你,你去付钱好不好。”

  ……

  “好,你说什么都好。”

  “小尘尘,我要天上的星星。”

   ……

约定

  “落落。”

  “什么?”

  “你猜我为什么最后选择留下来?”

  “因为我和云都是你的朋友,千金难求的真心朋友。”明明是肯定的语气,碧落的声音却不很确定,因为还希望更多,希望除朋友之外的其他。

  话筒那端沉默了一下,随即响起爽朗的笑声,之后又陷入沉寂,碧落真切的感觉到,有什么埋藏了很久的东西,呼之欲出。

  耳畔有风低声吟唱,有一刻,碧落忽然觉得秋天具有了形象,如他。

  他迟迟不语,当碧落几乎觉得时间即将静止的时候,红尘似承诺般郑重的声音传来: “因为我还欠你一个约定,一个关于七夕的约定。”顿了顿,他补充:“或许,是很多很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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