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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长相守
2006-12-30 霜天这是一个神奇的天下,那么多矛盾与混乱都如此合理且张扬的存在——比如人族、魔族、仙族的鏖战;比如鬼王、妖王的从天而降;比如降魔大阵的间或松动;比如修罗的猖獗;再比如许多朝代的蓬勃兴起与迅速沉沦。
白骨山漫天飞雪一落千年。天下对白骨洞中的小白而言只是昙花一现。和她千百年漫长的生命相比,任何所谓的永恒都只是弹指一挥间。小白是天下绝对的异数。或许她曾经被时间恶毒的诅咒过,因而她的来龙去脉、因果循环无从知晓。不知何时,大概是十八年前,白骨山顶最险峻的崖壁上突然出现了三个淋漓泼洒的大字——长相守。后来,每年冬至必然有个身影在“长相守”下徘徊,细心揩去上面的泥泞青苔,他离开后,那三个字便更深的铭刻在这里,宛若以指为笔一挥而就。小白知道这是真实的,她在每年的冬至都更加清晰的见证这一切的发生。小白关于“长相守”的诉说被理解为自说自话,对于一个孤寂了千百年的生灵,任何荒谬的言语皆让慈悲的世人觉得情有可原。
小白望见那个身影缓缓而来,恍然惊觉又是一年冬至。看着他的手再次抚过“长相守”,小白决定迎接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
明媚的灯火、殷勤的小白,这一切本来多么奇特,可那个男人却似乎并未察觉。他就随随便便的倚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饮着小白酿的酒。他喝得很慢,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从来不觉得你陌生,这么多冬至,你的眼光从嘲屑变得关注再变得温暖,今年还添了等待。你用满室皆春、酒香弥漫来换取我的故事,可是,你不害怕吗?”。小白微笑不语,酒杯再度斟满。男人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对于你无休止的生命而言,记忆应该是件痛苦的事情,它意味着无尽的、无法摆脱的午夜梦回。难道你不怕记住了我,记住了我的故事?难道千百年困守的孤寂还没有粉碎你一时冲动的情怀?”。小白的笑容如春风荡漾,可以消融白骨山经年不化的积雪。
你知不知道颠覆的感觉——那种猝不及防的颠覆?我就在这样的颠覆中逐渐成长。 我的父亲曾经是天下最强大的人,这种强大来源于他所拥有的无上的权威。作为他的独子,我一直坚信我的血液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在父亲的光辉下,我所有的梦想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我的日子明亮辉煌、顺理成章。父亲就坐在那把宽大威严的椅子上,用饱满的热情与智慧行使着他的权利。我习惯仰望父亲就象习惯仰望太阳。我甚至固执的相信那把椅子只能属于我的父亲。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我嗅到血腥气息的时候,父亲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我的视线。我的叔父坐在那把熟悉的长椅上,姿态优雅。
这是我命运的第一次颠覆。叔父没有理会我,或许他认为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彻底瓦解了我可能拥有的智慧、勇气、信念、以及复仇的情怀。天下依旧,我却被权利驱逐流放,我的命运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事态炎凉、人情冷暖突然以最真实最残酷的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感到孤独,彻骨凄寒。我狼狈万状又张皇失措的开始面对真实的生活。我总是被噩梦纠缠,父亲的鲜血充斥着我梦境,这使我甚至无法从容的选择死亡。
地藏王府,人们永远行色匆匆。他们受命于地藏王去消灭肆虐的鬼王,为了自己的生存、成长,也为了这个时代的延续。曾经拥有过的时光以及被遗弃的现状注定了我是个特殊的男人。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成为我的朋友。成为我的朋友有更深层的含义,那就是与权威为敌,没有人愿意这么做,我并不抱怨。其实我更愿意独来独往,如果不是诛杀鬼王必须结伴进行的话。在地藏王府,我会向所有满腔热血的队长申请加队,这是我唯一能做的。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委屈、愤怒、自伤自怜都已成了可笑的情感,我心如止水,只是因为不再有希望。然后,就到了那一天。
那天,冬至。我注视着喧闹的地藏王府,注视着人族、魔族、仙族中平凡的人们联手抵抗鬼王的激情,那几乎是诱人的,可是距离我过于遥远,我已经没有了渴望参与的热情。我站在这里,因为别无选择。这是我成长的历程,虽然我依旧不明白成长意味着什么,或者能给我带来什么。我机械的申请加入每一个队伍,宛如麻木的播撒一粒粒早已煮熟不会再发芽的种子——那就是我对生命的心情。意外的是,很快就有队长接纳了我。我以怜悯的目光打量着无知的队长,她有海水一般的长发,天空一般的眼眸,梦境一般慵懒的神情。这种嚣张的美丽只能属于魔族,她是媚灵狐中最妖娆的尤物。那初次的打量就是她击中我的开始,从那一刻起,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开始酝酿。她带着我们接下了地藏王的密令,启程前,她漫不经心的说“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受伤,更不许死”。她是个完美的队长,成熟、果敢并且迅速。她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和最初呈现的娇柔是那么不相称。她展现的速度、法力和智慧使我确认地藏王府早已不是她该出现的地方,诛杀鬼王对她来讲不是挑战或者磨练,只是游戏。天色渐晚,地藏王府开始变得冷清。同行的伙伴变了又变,我始终留在队伍里。我宁愿承认遇见这样出色的队长是我梦寐以求的经历,也不想正视她对我致命的吸引。我有些希望就这么一直继续下去。
路过北惧芦洲的时候,另一队人马阻住了我们的去路。看清对面的人,我的恼怒开始瓦解。他们是叔父的护卫,权威的使者,高手中的高手,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再是一种符号,而是无限荣光与骄傲的象徵。我曾经对他们熟悉得犹如知晓自己掌中的纹理,尤其是逆天魔,他令人恐怖的能力怎么渲染都不过分。如今他们居然集结在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叔父还是选择不放心我。一种奇异的轻松在我身体里弥漫,死亡早已是我的向往,我根本懒得抵抗。“除了这个男人,其他人可以走开”,于是眨眼间队伍里只剩下我和她。“她不知道我是谁,她只是带队诛杀鬼王而已,让她离开,请让她离开……”我冲口而出的言语没有经过思量,我只知道我不想伤害她。她的长发在北惧的风雪中飘扬,涨满我的眼帘。她说“我是他的王,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许受伤,更不许死”,在讥嘲的笑声中,她清脆的声音里多了点刻薄的味道,“你们知道,这并不可笑”。不知如何,她已站在逆天魔身前,离得那么近。她抚着逆天魔的乱发,吐气如兰。“我们魔族都有最强韧的生命,苦难只是我们生命中最灿烂的点缀。逆天魔,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一件我好奇已久的事情”,笑声戛然而止,浓厚的杀气充斥天地,那一刻连空气都变得有了肃杀的分量。她却笑了,几乎是亲昵的说“何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知道,逆天魔哥哥,你洗头发的时候犄角会不会扎到手”。清冽的笑声中,她翩然转身,自然而然的携起我的手。她说他们莽撞的出现破坏了她诛杀鬼王的心情,她要带我回家。
我一任她牵着我的手,疲惫憔悴得不想说话。她的家在长安。我坐在桌前打量着这小小的,整洁温暖的家,无数的念头开始汹涌。我知道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只是因为她。逆天魔是魔族的骄傲,无以伦比的速度是他蔑视一切的全部资本。而今天,他遭遇了意外。他意识到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速度在她面前根本无能为力。即便他们可以杀了我,也无法封住她看到这场血腥的眼睛。更令他们心惊的是,他们无法揣摩她的态度,对她可能带来的危险却一目了然。
她托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水饺站在我身前,打断了我的思绪。她静静的看着我,海水般的双眼流露出无限温暖,我陷在她的眼光中无法自拔。她说“今天是冬至,每个人都应该吃饺子,不然会冻掉耳朵,你,也不例外”。她调皮的笑了,我的泪水却第一次泛滥成灾。那一夜,我醉得厉害,我一直在迫不及待的诉说。她就一直坐在我身前,笑靥如花。我尘封已久的情感在她面前杂乱无章的开启。我不记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因为那种刻骨铭心的温暖的感已经主宰了我全部的心智。最后,疲惫与困倦俘获了我,我在她的眼光与笑靥中沉沉睡去。许久以来,我都不曾睡得如此自在安稳。我的梦中不再有淋漓的鲜血,只有一片明媚的微蓝。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害怕醒来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我已经醒了。我挣扎着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只有梦才能成就我这样疯狂的想像。我睁开双眼,却立即被她毫无防备的击中。她就倚在我的床边,合着双眼,沉睡。朝阳已经探进屋内,我仔仔细细的看着她。我确认,她的长发就是梦境中的那种微蓝。她睁开了眼睛,我立即惊觉,她的眼光就是我梦中感到过的温暖。真实和梦想纠缠在眼前,我的心在狂乱的跳动。在我的惊慌失措中,她握住我的手,讲述了关于凤凰的传说。“相传最美丽的鸟叫做凤凰,它是永生不死的。但,它的生命只能维持五百年,到五百年的时候,它会把自己投身到烈火里烧成灰烬,这灰烬就变成一只重生的凤凰。凤凰在烈焰中的飞舞是它五百年里最美丽的时刻,虽然痛楚,可是孕育着重生的希望。凤凰可以做到浴火重生,那么,你呢?”。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紧紧握住我的生命,是的,我也可以是凤凰,而你就是见证我重生的火焰。这就是我命运的第二次颠覆。
我终于苏醒,不再放任自己沉沦。我以崭新的面目开始生活,生活也以一种充满温情的姿态宽容的拥抱了我。而她,这个有着最完美外表、最坚强内心和最深沉潜力的女子,就是我的全部福祉。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我如春天般生机盎然。我的灵魂、心智、体魄还有能力都以最蓬勃的模样复苏成长。我开始明白什么是男人必须的品质。人族向来没有仙族那种举重若轻,谈笑间强橹灰飞烟灭的凌厉法术;也没有魔族那种铜皮铁骨,在任何环境下都悠然自得的生命。人族是平凡的,真正坚强的是人族的内心,是抵御封印、混乱、昏睡、蛊毒甚至仙法的信念。人族是最清醒的种族,这种清醒成就了强大。人族是最可怕的种族,因为他不仅清醒,还懂得如何坚持并且运用这种清醒。 她一直在我身边,为我开启新的世界。师傅们教导我作为男人应该具有的品质与能力,她却以独特的方式让我享受着生命中应该拥有的全部内容。她带我游历了天下。东海渔村、长安城东、大雁塔、海底迷宫、普陀山、地狱迷宫、北惧芦洲、修罗古城……到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最后,她拉着我来到了白骨山,漫天飞雪中她抚着崖边的巨石说“我最喜欢这里的风景。白骨山是天下最险峻的所在,而这里是白骨山最险恶的悬崖,能在这里如履平川就是我对你的盼望”。她教我如何靠自己的能力心安理得的生存。她耐心的陪我去接保镖任务,耐心的指点我如何与人相处,耐心的看着我笨拙的帮人捎口信来赚得些许银两。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艰苦,可是我却那么快乐。曾经的我一掷千金,只为博取长安歌坊脂粉掩映下的一笑;现在的我却会为省下几两路费徒步当车,用双脚丈量无尽的山河。我在她面前有了秘密,对这个秘密的想像让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甜蜜与苦楚。慢慢的,我不再笨拙,不再失措,我开始以最成熟稳健的姿态积极生活。她渗透在我的生命中,一直分享着我的成长。
一年的光阴何其短暂,可依然成就了我从没落子弟到人族俊杰的转变。叔父时刻警惕着我的存在。我可以嗅到风雨将至的气息。我已经选择了面对的方式。至于结果,或许只是以卵击石。没人比我更了解那种令人窒息的强大的力量。如果结局是注定的,那么过程就更应该具有最高贵的意义。
我的叔父为权力疯狂。那把高高在上的长椅威严宽大,却只允许一个人坐在那里,拥有无上的权威,不幸的是,每个人都有梦想的权力。离那把椅子太近或许就是我叔父唯一的错误。对权力的渴望是人性的一种,我叔父只是输给了自己的欲望,被权力吞噬。叔父对我孜孜不倦的窥探,只是出于捍卫的心愿——这使得他敏感、惊惧、慌乱的想要扼杀一切他认为危险的可能。我的成长让叔父虎视眈眈,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忌惮。看清了这一切,我对叔父的憎恨已经变成同情。有时我会觉得惭愧,或许我用最残忍的手段打破叔父的世界才是我对父亲在天之灵最虔诚的告慰。可是,我现在平凡的心情,如一池春水般的心情早已不允许我有血腥的想法。我不愿亵渎她带给我的明媚生活。
又是一年冬至。我尽量一如平常,早早出门去灵兽村接下一桩柱封印修罗的任务。我早已不需要她的指点和陪伴,然而离开她哪怕一步之遥都会让我开始想念。我的成长坚定了人们对我的信念,灵兽村中我是最受欢迎的人族,最经验丰富的队长。今天我总是不由自主的神游物外,微微含笑。暮色苍茫中,我踏上回家的路,衣囊中揣着我今天心不在焉的缘由。我的心跳泄漏了我的慌张。
推开家门,她果真就坐在桌前,连桌上那盘热气腾腾的水饺都一如我千百次对这个夜晚的设想。对着她,我热泪盈眶。她轻轻挽住我的手,带我坐在桌前,仔细拭去我的泪水。早已准备好的言语显得那么空泛,我不能对她说那么苍白的话。我拿出贴身放了好久的一枚银戒,以献祭的心情摊开手掌。这就是我埋藏在心底多时的秘密,我对她感情的秘密,我爱上她的秘密,哪怕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握住我的手,温柔而坚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长相守的誓言,意味着全部生命的分享,长相守就是不离不弃,永恒的守护”,她溺爱的看着我,一如凝视懵懂无知的婴孩,“我了解你的心情,也不怀疑你的感情,可是,我却不能接受。你的一生将有无数长相守的机会,而你只能为其中的一桩负责。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这样莽撞的决定,辜负了我对你焦灼的渴望。来,今天是冬至,每个人都应该吃饺子,不然会冻掉耳朵,你,也不例外”。她这么轻易的窥破了我全部的秘密,却让我更加坦然。她为我准备的水饺甜蜜芬芳,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使得她的笑靥再次如花绽放。
“知道你还需要什么吗?”,她这样问我,我准备好了聆听。“你需要的是武器,非同寻常的武器。你的武器可以为你腰斩一切不怀好意的阴谋,可以坚定你抵御封印、混乱、昏睡、蛊毒以及仙法的信念。它甚至是你最忠实的自己,不会背叛。一旦和你分开,它会以无比的忠贞将自己的光辉封印,再以无比的耐心等待与你重逢。它从来都只属于你”。我入迷的听着,几乎眩惑。她海水般的眼光那么明亮,好像在燃烧。“真的有这样的武器吗?”,我问。“当然有”,她认真的看着我,许诺似的说,“有一把长剑,名为情殇。情殇就是这样的武器。从诞生的那一刻起,情殇便注定只属于一个灵魂。对这个灵魂执著的追随就是情殇的信念。悠悠天地,多少年沧桑岁月,多少次生死轮回,情殇和它的主人不断相遇,不断谱写一幕幕传奇,又因为生命的无常不断分离。情殇在主人轮回时目送,在主人转生后追寻,在与主人注定相遇后扶持,陪伴。情殇对主人的执著是超越生死的约定”。我呆呆的听着,如同听一个遥远神秘的传说。我在模糊的想,因为情殇是剑,所以只能是武器,如果情殇是人,那一定是她那样的女人。我还想到,情殇对主人的追随就是它的长相守。我愿意做她的情殇,无怨无悔。我告诉她我的想法,她俯下身第一次吻了我的额头。熟悉的小屋,熟悉的灯火,熟悉的温暖,还有她熟悉的眼光,我觉得和她前所未有的亲密。一天奔波带来的疲惫,使我眼帘沉重。在入睡前,我握着她的手说“你永远不离开我,有你在我才觉得暖和”。我的眼神逐渐朦胧,她的面孔开始模糊,我听到她清脆的说“是的,永远不离开。你是——我的王”。我的睡眠如孩童般甜美酣畅,全不知将要面对怎样的明天。
在梦中,我舞弄着一把奇异的长剑,它通体微蓝。那种得心应手让我觉得亲切。我紧握着它,一种终于完整的感觉奇妙的升起——好像发现原来我已等了那么久,而它已寻找了那么久。我从这个快乐如飞鸟的梦中醒来,她不在屋内。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所以我多少有些怅然。紧接着我惊觉手边居然真的有一把长剑,在梦中见过的长剑,它通体微蓝,那种颜色早已铭刻在我的生命里,那是她的长发与眼眸。我下意识的握住剑柄,惊惧的体会到那种感觉我深入骨髓的熟悉,那是握住她的感觉,可我现在掌中不是她的双手,只是一把长剑。我犹如身在梦魇,拼命挣扎却无法醒来。我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的现实就是她出去一会儿,而我手中多了一把长剑,我感觉像她的长剑。可是这不意味着什么,她马上会回来。我最好收拾起自己受惊的心情,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情,比如去封印修罗。不然她回来看见我张皇的样子会感到失望。于是我又如往日般出现在灵兽村。热闹的村落,无数熟悉的面孔,亲切的招呼与微笑,我渐渐放松,可是我的恐惧依然存在。我投入到封印修罗的任务中,同行的伙伴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异常。难道他们没有注意到长剑微蓝的颜色,是那么的非同寻常。我不敢询问,不敢诉说,我怕一旦开口提及,一切都无法回头。天色将晚,我慢慢的向家中走去,近乡情怯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家中漆黑一片,她依旧不在。我伫立在无边的黑暗中,被遗弃的彻骨凄寒的感觉再一次卷土重来。我清醒的意识到,不论我是否愿意,一些事情真的发生了,比如她的离开。她的离开和出现都发生在我最无防备的时刻。她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力,只是带给我一些全新的真实。我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不知何去何从。她渗透在我的生命里,她是我全部的天下,我从来没有设想过她的离开。这是我命运的第三次颠覆,而我连收拾的心情和力量都没有。
我的思绪飘忽不定。她离开后,关于她的一切开始无比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我咀嚼着关于她的记忆,咀嚼着这一年的时光,终于如醍醐灌顶般彻头彻尾的清醒。 她的出现使我开始体会这个世界的完整,意识到丑恶并不是对美好的否定。她使我明白生活就好像一面镜子。你沉沦,生活就会颓丧;你茁壮,生活也神采飞扬。没有人是因为受难和挫败来到这个世间,这个天下的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生存、成长的理由,也有需要肩负的使命。逃避不论以怎样的姿态出现都只是懦弱的表现。善待自己,善待生命,善待身边的每个人,是件平凡却绝对伟大的事情。长相守是永恒的、美丽的誓言。连情殇都执著追寻自己的长相守,我更没理由放弃。她的确是我的福祉,可是,我却不了解她。我所了解的只是对她一厢情愿的想像。我甚至从来没有问起过关于她的一切。她是我溺水时抓住的一棵稻草,她让我获得了重生,而我重生后的全部智慧只是用来苏醒。我居然忽略了她出现的缘由。我知道我为什么是现在的我,可是依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是她。她的离开再次为我开启了成长的可能。
我第一次亲手点燃了小屋的灯火——一直以来,这是她做的事。在灯光下,认真的审视我那把通体微蓝的长剑,剑身上是我早已熟悉的两个字“情殇”。我舞弄着情殇,为我们的重逢情不自禁的微笑。我开始了解,她的出现与情殇有关。以前,我不是情殇执著追寻的主人,现在我是。情殇不但执著追寻主人,情殇甚至塑造主人,它用微蓝的智慧拂去主人灵魂上的蒙尘。手握情殇,我感到自己的力量与坚强。我知道,我不但有梦想的勇气,还有实现梦想的能力。她可以离开,我可以寻找,这是情殇给我的启示。我明白她是真实存在的,她没有决绝的消失,因为她带走了那枚银戒——那是我对爱情、对长相守的信念。她是启示,她是神迹,她是祝福,她是我注定许诺的长相守。岁月可以流逝,可以沧桑,可以遗忘;生命可以轮回,可以重生,可以懵懂。可是,长相守的信念,情殇的信念一定会留下。
长剑,通体微蓝,名为情殇。这可能不是个好名字,但剑的确是一把好剑。我原谅它拥有这么伤情的名字,带着它重临天下。
我去见了叔父。我仰望高台,从容拜倒,转身离开,不再留意叔父的心情。后来无数的传奇开始出现。这些传奇讲述着一个男人,白衣如雪,长剑微蓝,有如神迹般挑战了整个天下。他的锋芒比无上权威更凛冽。微蓝的长剑,名为情殇。
白骨山依然风雪漫天。那个男人讲述的故事在美酒和小白的笑靥中铺天盖地般弥漫。天亮了。小白伸着懒腰,眉眼如丝。“你能不能告诉我,后来情殇和它的主人有没有再去过地藏王府?那是情殇和主人这世相聚开始的地方”。男人再次饮干了杯中美酒,大笑声中走出了白骨洞。小白微笑着凝视着这个身影——白衣如雪,长剑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