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缘】画皮娘子
关键词： 作者：鎏年断爱 2013-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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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戏子
三月花正好，桃李争春红。
贞观。
十一年，春。
自贞观初至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
今春几场细雨，灞桥下泗水稍涨，暖了这中原几万万亩土地。都言春雨贵如油，一点也假不了，山间下四野里，红橙黄绿青蓝紫，如夜瀑烟花，炸亮了这中原世界。
民富则国强，民富则思排场。
长安富贵坊的王老板过大寿，便摆了个大排场。包圆了这长安的楼，肆，驿，苑。
青楼，酒肆，驿站，戏苑。
只要你对王老板说句富贵话儿，便许你玩个痛快。
午时刚过，长安擂下便挤满了人。原来是王老板请的戏班占了这擂，搭了个大大的戏台，这戏马上就要开唱了。
三，四月的中原，日头不毒不辣，刚开春，土地也未解冻，农夫闲在家里。天时，地利，人和，端得是听戏的好光景。
锣一响，人声便自觉淡了，戏幕一起，鼓点一打，唱得是福禄寿禧。演得是王母赐福。
台下人不乐意了，这福禄寿禧，王母赐福谁家过大寿不会唱一遍？
贩夫走卒，士子小姐吐痰的吐痰，摔扇儿的摔扇儿，这场子砸得观众很爽。
戏班班主则苦了脸，眼见台下的王老板变了脸色，一个不好，这礼金红包写银①怎收得？
一发狠，戏班班主便抢了鼓手的鼓锤，亲自打起了鼓点。
如山倒，似雨急，幕落幕起，后台大幕便换了万里江山图，兵马车动，讲得是今朝战神，红拂夜奔②。
兵事农夫喜，情事姐儿钟。真正合了台下众人心意。叫好声一片！
演红拂的戏子穿着披挂，捏着身段，眉眼里似秋水，勾倒一片凡夫俗子。功夫一亮相，英烈巾帼，迷了一群姐儿。
这戏子太绝了，不知是男伶还是女旦？③
幕落锣响，大戏散场，众戏子站台上鞠躬谢众，幕缓缓而遮，戏里戏外，台上台下便两个世界，只是无人得见，那红拂漫散空洞的眼神。
戏子，无情！
①，请戏班俗称写戏。
②，请自行百度。
③，古时中原戏班女子少，旦角一般由男人反串。名旦更多是男人。近代的梅兰芳便可代表。
——公子，将军
唐，境外。
连日来雨雪夹杂，温度不似南国，低得很。一年倒有八个月飞雪，自八月至来年端午。
戍边的将士辛苦不必说，每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倒练的一副好身板。
近年来，高丽不出辽东，吐蕃不下雪原，九姓铁勒安边牧寨，边境倒也平和的很。
唐王体恤这些牧边将士，下诏令回防长安，与其他道换防。
席君买①执马望着关外，十年牧边，二十九岁的他看起来像三十九岁。岁月真正如歌，谁能想到当年的小兵仔如今已成了统领将军？
策马转身，返向长安。江夏王李道宗已领南诏诸部将领士兵赶来边关换防，他于这边关，再无关联。
长安确实不同边关，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红男绿女，这滋味，美得很。是夜，席君买手下十几万兵甲红火了长安全城，适逢王老板大寿，这几十万儿郎便占了个大便宜。
“祝王老板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初进长安城的席君买这样大喊。
“祝王老板寿比南山臭石头，福如东海老王八！”十几万儿郎齐声补充，乐坏了长安百姓。
跟阎王爷拜了把子的人是不在乎钱财的，吃他，玩他，喝他！奶奶的。
当然是不在乎自己的钱财。
戏台上，霸王捌姬，戏台下，兵甲醉酒怀壮志。
“这妞够味！”一个兵士对席君买道：“将军，赎回去当小妾呗！”
“妞个屁！这虞姬明显是男的！”席君买喝酒，笑骂了兵士一句。
“哪个说虞姬了，我说的是霸王！”兵士反驳道。
席君买笑了：“娘西匹的，这霸王还真是个小娘子！脸上跟鬼画符似的，真没看出来！”
“小娘子，小娘子！”兵丁们呼喝道。
“哪里这么吵？”青楼上伸开了一扇窗，伸出了个脑袋。隐约间可见是个翩翩公子，怀里还搂着个姐儿，衣衫凌乱。
“告诉那些丘八，再乱便砍了他们脑袋！兀得惹人心烦！”这公子挥挥手，便听门外有人应诺离去。
“嫌我们吵？”席君买看着眼前的人道：“唱大戏哪有不吵得？”
这人长得普通，倒也有胆量。这四周皆是兵甲，也敢过来。席君买倒也有几分佩服。
“砍我们脑袋？”席君买笑了：“你可砍得？”
戍边士兵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小小的威胁有何用。席君买哈哈大笑，灌了满嘴酒：“某家便在这站着，何人要砍我！”
“何人要砍我！”兵甲们摔坛而起。
戏台上鼓点更足了，江边苦战，戏已尾声，霸王笑道：“何人敢取我人头。”
“我娶你！”席君买应了戏文。
“我家将军娶你！”儿郎们起哄。 楼上公子的脸色不好看，狠狠掏了怀中姐儿胸前一扯。他明显是听见了这些军士起哄。
他怀中的姐儿娇呻一声，嘴便去寻这公子的嘴。公子也懂风情，吸住了她，抬起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一声箭穿透了她的胸腹，奈何头被按着，喊不出来。她看见了这公子在笑，掀开她，另一只手抬起了一只弩，对准了窗外。
①请自行百度。百骑破万敌的一个牛叉悲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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