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阁美文】烈焰焚情

（九）

　　紫月一行三人奉师命前去狐屺山取狐仙的内丹。三人马不停蹄，一路披星带月，速度已算快极，但在紫月看来却仍是不够。若可以，他把不得能一脚便跨到狐屺山，屠光山上狐仙。

　　他与狐仙不相识，更无仇怨，他会这样想，只不过是为了想早日回帮与雪狼相聚，没有雪狼陪在身边的日子，实在是最最痛苦的。

　　三人奔行数日，已进北寒地带。

　　紫月师兄第几人都身负神功，区区寒意自然不放在眼里。但胯下战马却习惯了内陆的温潮，在冰雪覆盖的山道上跑起来总不不怎么得力，再加上紫月一路上拼命赶路，很少得到休息，便是再神俊的坐骑也吃不消了。

　　终于在这一天，马匹完全崩溃，瘫倒在地上，鼻子里直冒着粗气，任人如何鞭挞也不起来。

　　紫月自车内缓步而出听着师弟夹杂着吆喝的叫骂声，又听见马儿粗重的喘息声，心知是到了极限，只能叹口气，招呼道“师弟，算了，过来吧。”两个师弟答应一声，骂骂咧咧地围了过来。

　　“师兄，这畜生好死不死，偏偏在这地方瘫了，您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去找马换啊。这畜生，实在该死。”

　　说话的是紫月的三师弟苏陌，但见他一身青布劲装，腰挎一柄长剑，抓着马鞭的手正指着那瘫倒的马，本是俊俏的脸却因为愤怒而扭曲，乍看上去倒有点狰狞。

　　而他旁边那个穿着褐袍的胖子微微笑着，眼睛几乎完全眯在肉中，一幅老好人的样子。实在很难想像这样的人会是玄灵门中第一线杀手，仅在紫月之后，排名第二的小六。

　　小六笑眯眯的说“也不能全怪马儿，我们这几天实在也敢得太急了点，师兄，不若我们走走看，或许前面便有驿站。”

　　苏陌听了却觉得是在指责他，心里老大不高心，冷声道“二师兄你这是心疼这畜生咯？还是说师兄叫我们赶路，你觉得不对？”

　　小六瞟了瞟老三，仍是那幅淡淡的笑，并不理会。

　　苏陌胀红了脸，张口还要再说，却被紫月抬手阻止。

　　“二师弟说也对，是我太急了。”

　　虽然紫月平日里对谷中大小事并不热心，但对自己几个师弟的品性还是知道的，这老三向来争强好胜，也没什么容人之量，而老二却和气得多。

　　当然，有一点紫月却是万不会忘的，那就是这两人都是最最顶尖，最最可怕的杀手。

　　杀手便要无情，所以比起老三来，紫月总觉得平日一团和气的老二更让他觉得恐怖。

　　“我们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小镇或着驿站，若能换到马，明日应该就能赶到狐屺山，也不必在乎这么一时。”

　　紫月说完抬脚便向前走去，小六紧随其后，苏陌涨红个脸，表情有点忿忿，但还是乖乖跟着走去。

　　三人在山林中施展轻功走地却也不慢，几个起落便将那倒地的马车抛在老远。

　　下得山道，行不多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座木屋，似酒楼的样子。

　　在这荒山野岭的，出现一座酒楼实在是古怪至急，但紫月三人岂会怕这个？

　　走近一听，里面却是觥稠交错，喧哗至极。

　　三人听到声音，稍稍犹豫。

　　“大师兄，里面似乎有很多人呢。”小六凑到紫月耳边说道。

　　“哼！二师兄或是怕了？”苏陌刚才吃了鳖，现在有机会报复，哪会放过？

　　“师弟见笑了。”小六说“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

　　“哈！几个小贼有什么可怕？便是朝廷大军也被我们杀得全军覆没！”

　　紫月眉头一皱，苏陌说的话触动了他最不想提起的事，这让他厌恶。只听他低低喝道“住口！你想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你有几条命？还想不想回五指山了？”

　　苏陌脸色一白，却又不敢顶撞，憋着一口气，忿忿地退到一边。

　　紫月静静的听了一会，

　　沉声道“刚才我听到有马嘶声，屋后应该有马，我们进屋去借几匹来。记住！我没点头的时候，千万别动手！”

　　他转过头对苏陌道“明白了吗？”

　　苏陌点点头，随即想到大师兄看不见，马上应了声“是！”

　　紫月点点头，台阶，推开木门。

（十）

　　屋内安静下来，紫月感觉到至少有四五十道或凄厉或阴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

　　他有点后悔自己的推开了门，心头猛然一紧，冷汗缓缓自鬓角渗出。

　　没想到在这荒山野林竟然会有这许多超级高手。

　　“朋友，来便是客。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喝一杯？”温雅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屋中正做着一个儒生打扮的男子，满脸笑意，似没因为紫月的到来而有一丝失措。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紫月收拾一下混乱的的心情，迈步踏入屋中。

　　脚刚一踏到地板上，紫月便感觉如浪的压力拍山倒海般向自己压来，让他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了窒息的感觉。

　　紫月牙齿咬紧了几分，继续向里走去。

　　突然，紫月右边的梁柱上窜下一人，一身虎皮布甲，锃亮的护心镜在胸前摆动，但他手中却提着一只鸡腿猛啃。

　　那人拦在紫月面前，额头上纹了一只吊睛大虫，浑身肌肉鼓囊的壮汉，只见他满脸横肉，哪有半分和善的样子？

　　那壮汉盯着紫月看了两眼，哄笑道“我当是什么狠角色呢，原来是个瞎子，让劳资来给你松松筋骨。”

　　说着便将鸡腿一扔，也不知道是往哪里抽出一根熟铜长棍，碗口粗细。

　　看上去沉重的长棍，在他手中舞起来却若无物。壮汉将长棍向前一推，空气中竟隐约泛起雷鸣的轰隆声。

　　紫月眉头轻蹙，耳边呼啸着的雷鸣告诉他这一击绝对非同小可，心里对这群人的来历更加猜疑。

　　长棍舞出丈半月形光刃划破空气直向紫月脖子割来，但紫月却双手垂立，没有半分出手的意思。倒不是他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

　　“噌……”清脆的剑啸声响起，刹时整个小屋被青白色的剑芒照亮，苏陌手握青芒，若游龙出海。

　　那壮汉脸上的惊讶的表情一散而过，眼中隐约泛起狼看见猎物时兴奋的绿光。只见他手掌一翻，那长棍便急速转动起来，夹杂着划空的风声迎向剑芒的最亮最锋利的那处。

　　“嘭！”巨响！空气也跟着颤动起来，一波强过一波的气浪刮得人脸上生疼。

　　苏陌与那壮汉分别退后几步，脸上都是惨白若纸，好一会儿才恢复红润。

　　“哈哈…好！”那壮汉笑道“没想到你这单薄的小身板，武力倒是不赖，来来来！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说着便抡起长棍与苏陌缠抖起来。

　　两人上下翻飞，斗得好不热闹，周围的人看着却只是哄笑着叫好，倒没有出手的意思。

　　“呵呵……羽落兄玩得如此尽兴，让在下也手痒了，不知这位朋友能否赐教一二？”

　　一个身作白袍的俊朗男子，他一手那握着一个酒盅，正仰头狂饮，另一只手拖着一把蹭亮的银白色刺枪，再看他脚步有几分摇晃，似有些许醉意。便是这个这人看上去庸懒醉熏的男子向紫月请战。

　　紫月身后的小六跨上几步，来到那白袍男子身前，眼睛眯眯笑着，道“我也正好手痒，不如让我来陪兄台玩几招，如何？”

　　那白袍男子微张眼睛看了小六一眼，将酒盅向空中一抛，四溅的酒水撒了那人一身，他却毫不在意。

　　他将刺枪抓在手中，轻轻抚摸枪口，道“我名止水，枪名‘苍暮’，随我冲锋陷阵百余场，锋利狂燥，朋友小心了。”

　　小六呵呵一笑，举起隐约犯着红光的两双铁拳，道“拳头！自我出生那日便伴我身边，分金碎石，朋友也小心了。”

　　那白袍男子微微颔首，不再赘言，脚步一错，身影若鬼似魅般向小六逼近。

　　几乎就在那男子动的刹那，小六也动了，他拳若赤铁，带着强横的力量迎向豪光万丈的‘苍暮’。那男子见小六迎上，却不与之硬拼，手腕轻微一转，刺枪便若灵蛇般避开铁拳，游向小六心脏部位。

　　在这种速度下能完成如此巧妙的变招实在是不可思议。

　　眼看着小六便要中招，幸好小六的反应也一点不慢，就在枪头将要刺到他时，他脚踝突然一转，以不可能的角度躲避开去。

　　枪头刺破小六的袍子，被卡着不能拿出，更要命的是小六的拳头闪着红光正照着那白袍男子面门呼啸而来，看这拳夹杂着的破空声，若是击实，还不暴面而亡？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除去同样在打斗着的苏陌与壮汉两人外，全场的眼睛都定定注视着这命悬的一刻，粗重的呼吸声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慢了下来，所有人的心跟着那白袍男子的动作而起落。

　　只见他面对着呼啸的拳头，不退反进，右手轻轻吐力一送，那刺枪受力，挣脱束缚，若电般射出钉在墙上。

　　而此时，小六的拳头已经及近他面门不足一寸，在场的人似乎都能闻到鲜血暴体时混杂着脑浆甜味的腥气。

　　然而，就在这时，那男子的身影却突然一矮，小六的铁拳划着他的鼻尖擦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计算之精准让人咋舌。

　　看着那白袍男子微屈着双腿躲过致命的一击，在场众人大心才算是落地。

　　时间的节奏也在这时跟着加快。

　　那男子待小六掠过后，双脚连蹬，踏空而起，鸿羽般落到墙边，伸手将刺枪抄在手中，回身便是一枪。

　　他整个人与枪几乎融为一体，电鸿破空而出，似极美的电弧，射向小六。

　　小六要反身已是不及，干脆顺势向前冲，三两步跨到墙边，跟着脚在墙上连蹬，竟然直直在墙上走了起来。

　　只见他几个起跃，人在空中便已调转身，双拳挥出，正迎上呼啸而来的枪尖。

　　两人缠斗在一起，转瞬间便对上百余招，刻刻惊心，时时动魄，但两人都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巧妙躲过，似乎玩的就是心跳。

（十一）

　　在场的人都被这两对精彩的打斗吸引过去，除了两个人，紫月以及坐在他面前的儒雅男子。

　　那儒雅男子拿了个小酒杯放到紫月面前，缓缓将酒满上。

　　任周围如何喧哗吵杂，这两人却充耳不闻，仿佛处在另一个空间，时间在这里似乎流得分外恬静。

　　“朋友，似乎眼睛不太方便。”儒雅男子眼睛瞟着坐上的酒器，似无意地大话西游2。

　　紫月那起眼前的酒杯在鼻子底下来回嗅了嗅“呵！好酒！”忍不住由衷赞道。

　　“老毛病了，不碍事。”紫月将酒杯举到空中，接着说”今日冒犯了，搅了诸位的酒兴，小弟在此向大家赔罪了。“

　　说着仰头便打算将杯中烈酒饮尽，却被那儒雅男子伸手拦住。

　　“呵呵……这酒嘛是一定要喝的，可是朋友可千万别说什么赔罪，你我能认识也算是缘分一场。”那男子将紫月的手缓缓按到桌上。

　　紫月眉头轻皱，惊讶地发现他的手腕被那男子抓在手里竟然有股酥麻的感觉，十分力气却用不出半分。心下不由大骇，赶忙催鼓体内真气抗衡，谁知那股酥麻的力量也随即变大。

　　两人面带着微笑，面色却渐渐变得不太自然，强横的真气在两人之间流转拉扯。

　　这种内力的比拼虽看上去平静，但实则凶险无比。一个不小心就是经脉受损，两人都是蛑足了劲，都不希望被对方压下。

　　紫月手中的酒渐渐沸腾，带着酒香的气雾腾腾而气，将两人罩在里面，两人的身影在这时变得很不真实。

　　只听‘嘣’地一声，似脆玉崩碎。

　　酒雾渐渐散去，两人都跌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

　　滴滴的汗水自额头渗出，但看他们嘴角却带着满足的弧度。

　　“朋友好功力！”儒雅男子道“在下天命，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紫月抖落手中酒杯碎屑，抱拳道“兄台功法高深，小弟实在佩服至及。承蒙抬爱，在下岂有推辞之理。小弟姓紫，单名一个月字，今日能结识兄台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好！好！好！”天命显然是高兴已极，连叫三声好。“可知我的姓氏？我就姓紫月，我家长辈在一个紫色夜晚将我拾到，便赐姓紫月，想不到兄台却叫紫月，我们真是有缘啊！”

　　伸手取过两个杯子，分别倒满，道“今日能结识紫兄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该为此浮一大白，来！干！”

　　紫月略有惊讶，也不知此人说的是真是假，当下也不推辞，举杯相碰，仰头尽饮。

　　天命大喜，又举杯相劝，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

　　天命放下酒杯开口问“今日兄弟来此，想是有什么事，若咱家能帮到的，还请千万开口。”

　　“是这样的，我与两位师弟途经贵地，鞍马却疲惫瘫痪。我听闻兄台这里似有马嘶声，便想来借与几匹，万望不吝惜。”

　　天命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兄弟跟我来。”

　　紫月随着天命穿过后庭，来到马厩。苏陌与小六也不在战，跟在紫月身后。

　　天命先是随意牵出两匹骏马交予紫月身后的苏陌和小六两人，随即走向马厩深处，自最里面的那个马栏里牵出一匹通体血红的马，交到紫月手里，道“这马乃是我的坐骑，名曰‘赤月’，乃为西域汗血马种。今日我与你投缘，便送与兄弟了，算是见面理吧。”

　　紫月心中一跳，连忙道“兄台所爱，不才区区岂敢夺与？”

　　“宝马陪英雄，也只有这马才配得上兄弟，还望不弃。”

　　紫月心中一阵感动，也不再推辞，跨身上马。

　　宝马轻嘶一声，似龙马腾空前的嘶叫般高亢，果然不凡。

　　“好马！”紫月中暗喝一彩，回身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待小弟回程时在找兄弟喝酒！”

　　“一路保重！”天命双手抱拳，道。

　　此时，小六与苏陌也同样骑上马，紫月不再赘言，轻啸一声，两脚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天命看着紫月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转身。

　　那壮汉等人一行也走出房门，聚在天命身后。

　　“大哥，你……”

　　“呵呵，此子非池中之物，现在交好，后期定有助力！”

　　众人沉默不语，望着绝尘而去的三骑。

　　良久，天命轻声感叹“紫月，我们还会见面的，就是不知到时是敌是友！”

　　壮汉抓了抓头皮“众位哥哥，方才俺还没填饱肚皮，就不要在外吹风了吧。”

　　众人笑骂“你个吃货！”

　　那壮汉也不脑，憨笑着当下回到房中。

　　一行人也陆续进房继续吃喝起来。

　　只有紫月天命依旧望着那早已没有了踪迹的紫月不语，眼中闪着未名的光芒。

（十二）

　　紫月与两位师弟骑着自天命等人赠与的马匹继续向狐屺山方向赶。

　　这马果然神俊，本来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但他们三人一路急赶，却用不到一天便已抵达。

　　三人赶到山下时已近黄昏，日头隐没昏黄。

　　紫月等人知道晚上正是妖气最重的时候，便决定在山下暂留一晚，待明日清晨才上山。

　　三人在山下流连缓步，这狐屺山本为狐仙居所，四周也无什人烟，更无村镇。

　　延着山脚走上许久才总算找到一所凉亭，看上去荒废许久。

　　还好紫月等人都是久居江湖的汉子，对这也不甚在意，随便收拾一下，便睡下了。

　　或许是由于路途上颠簸太累，三人也是太困乏了，才睡下没多久，便沉入梦乡。

　　梦中紫月朦胧中似乎又看见了雪狼那纤美的身影，轻脆的琴声悠扬传来，雪狼踏着节拍轻轻起舞，绝美的舞姿，似天上的仙女，轻若鸿燕，配合着轻渺脱俗的琴声，真是世界上最最美的一幕。

　　紫月轻轻转个身，手触及地面，瞬间的冰冷让他神经一紧，刹时梦境退去。

　　悠然醒来，紫月将手搭在额头上，回想刚才做的那个梦，想到梦中那张自己爱极的脸，痴痴地笑了起来。

　　那天籁般美妙的琴声，勾起自己心头最深处的惆怅，酸酸的感觉在心头泛滥，一阵一阵，似雨落在湖中带起的涟滢，拍打着他最想掩埋的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那琴声这么真实，就好似真的在耳边盘恒。

　　为什么梦醒了，却还在回响，那么惆怅，绵联动听。

　　紫月猛然醒悟过来，不对！不是梦。

　　是真的琴声，就在他耳边回环。

　　脑袋立刻清醒过来，怎么会有琴声？难到是山上的妖狐？紫月缓缓坐起身，侧耳仔细听。

　　原本飘渺的琴声瞬时变得清晰。

　　不错，是有人在弹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此刻更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透过眼罩却感觉不到任何光亮，应该是晚上了吧。

　　自己怎么会谁得这么沉？即便是赶路累到也太不寻常了。

　　紫月这一寻思，便发现越来越多可疑的地方。

　　四周为何这么静？连马嘶声都没有？紫月轻轻站起，现在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在哪？四周除去悠扬的琴声，一片寂静。

　　“师弟！”他试着轻轻唤了声却没听到回应。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周围是一片死气的黑暗，而唯一陪着他的便只有那惆怅的琴声。

　　紫月略一犹豫，终于移步随着那琴声步出凉亭。

　　琴声自狐屺山传来，而对于紫月来说，此时这琴声便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声音，他甚至有种错觉，若这琴声突然消失，他便要溺死在这个死寂的黑暗世界里。

　　紫月闭着眼睛寻着琴声走近，一路行来甚至连山中常见的虫鸣也未听到。

　　不寻常！不寻常！

　　紫月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在什么时候中了妖法。

　　能在他未觉察的情况下施法，到底是何人了？是那些狐仙么？

　　声音越来月清晰，越来越大。

　　按声音判断，琴声的来愿绝对在不远的地放。

　　可就在紫月感觉自己将要抓住它的时候，声音却愕然而止，只留下尾音的余弦荡起的点点波澜在空气中飘过。

　　在那一瞬间紫月甚至感觉自己与世界的联系被完全地切断了，窒息的错觉让他不自觉地深吸了几口气。

　　他似个被抛入寒潭的婴孩，无力而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