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叹-长安酒
关键词： 作者：莫·悯尘埃 2013-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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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长安城的南街上，因长年的时光变迁聚集了众多杂乱的生意人，不算最繁华，倒也喧闹有余。
在这其中却有一家店与整个南街格格不入。
人们只知道这是一家酒肆，也是因为尚有些学识的人才认得门口旗上那个小篆的“酒”字。
小店偏安一隅，在这个喧闹的街市上显得安静并且诡异。
只是偶尔从酒肆里飘出来的酒香会在长安城上空盘旋。
这酒肆是几代单传，现在的主人名为逍遥生，长的十分俊俏，只是平日不爱出门不爱说话，看似与常人没两样。他的酒都是卖给达官贵人的，或许，一般人喝不起。正因为如此，酒肆默默无闻的在长安成伫立了一年又一年，冷冷清清。
似乎是因为如此，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五十年，一百年，酒肆里依然还是那个面目俊俏的少年。
更没有人知道，也许在长安城未曾存在时，少年就已存在。
其实，他只是在等一个人，顺便卖点酒，然后静静的看着人间事。
嗯，也许你们会问，他是妖吗？是鬼吗？还是仙？还是魔？事实上，他只是一个因爱上了观音座前侍女的仙，从而被贬下凡间静候侍女轮回，几百年间，看着她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对于他而言，他情愿承受轮回之苦的人是他。
而这年年岁岁间，亦有一系列的故事发生。
一
“小颜，你快一点儿。”
腊月初一，整个长安城已是银装素裹，而相府此刻的喧闹无疑是给这寒冬添上一抹别样的风味。
小颜吃力的抱着怀中沉重的如来像，努力赶上前头姐姐的步伐。
“这如来像有那么重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段？”口中说着，却丝毫不见有帮忙的姿态。
“嗯，不用了，马上就到，我还抱的动。”无声的撇撇嘴，对这，早已麻木。
“也是，本来让下人拿进去就好，不过我出钱你出力，爹爹大寿这样才能尽显孝心，你说是吧。”
走进里屋，宾客尽至，首座的相爷见是两个女儿进来连忙伸手招过去，看到如来像更是笑的牙不见眼。
“爹爹，这是我买来送给您的，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我买来，不是我们。听着心底轻轻一笑，看着姐姐天真烂漫的笑容。
“好好好，我的汐儿最是孝顺。哈哈。”小颜似有似无的一笑。不管她看到的姐姐是什么样子的，姐姐在外头的名声确是极好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多余的。
特别是对于爹娘而言，在有了一个女儿之后一心想要个儿子，没想到生下她仍是个女儿，那从出生之日起的失望以及淡漠就弥漫着，比起她姐姐的要更重一重。
她很明白，有些事情她做的再好，都不会被认可，而有些事情只能缄默不言。
明明家中就请了私塾先生教导两姐妹，而爹娘只会说，将来我的汐儿考上女官会如何如何。
我，置于何地？
缓缓步出府门，却无一人察觉。
看着街市的喧嚣，无端觉得寒意遍身。
仿佛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她，走到了酒肆之处。
“姑娘，这酒肆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刚一脚跨入酒肆，就被坐在屋中的年轻男子轻斥一声。
“大唐律例何时说女子不可来酒肆，我替人买也不成？”打量着酒架上排列整齐的各种酒，好奇心怎么也驱不散。
“相府若是买酒，也无需二小姐亲自屈尊。”男子似乎笑了。
不去猜测因何知我身份，“是啊，美人哥哥，我就是那性气乖张的二小姐。”
男子微微挑眉，显然惊诧了，这当时，里屋又出来一个女孩儿，生的甚是温婉柔和。
酒肆一贯少见女子。
“二小姐要喝什么酒？”男子问道。“嗯，美人哥哥有什么好酒？”
“夏清酒吧。”一句话却让那温婉的女子吃惊的望向逍遥生，似乎他从未这样就凭一面认定一个人值不值得喝他的酒。这二小姐，果真不一般。
酒转眼取至，兴致一起便将所有事给抛到脑后，比如其实应该回家之事。同那男子随意闲聊。
眼看夜色将至，起身辞行。走出院门外，女子转身便问:“她，有何不同？”
男子起身望向街上夏颜的影子越走越远，淡淡答道：“命数将至，可怜，又可悲。”
二
“小颜这孩子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又去哪里野了？”“没关系，不用管她，准是找谁玩儿去了，爹娘凡事都宠着她，难免有些任性。”答话的却是夏汐，她将这话说的好生得体。
屋内对话说完，夏颜脸上也未有任何波澜，只是在心底自嘲一声，不知爹娘宠的到底是谁。
带着浅笑跨进门槛，爹爹瞧见便开始数落：“谁家闺女半夜还在外头野，你瞧你那什么样子，都丢尽我的脸面了……”“我跟你说，你给我安分点呆在府里，少往外蹿，尽做些泼妇之举。成何体统。”寒意一点一滴泛滥开来，“就姐姐是大家闺秀了。”
拍的一声，一个耳光就这样印上脸颊，痛意瞬间袭上。“还敢顶嘴了？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你姐姐不日便成婚，少给我惹事。省的叫你姐夫家看了笑话。”“那恭喜姐姐了，女儿先告退了。”
刚刚进屋坐下，门一下就被撞开，“在外面肯定没有吃饱吧，给你留了点糕点。”
默默接过，“我好担心，颜儿你说我的夫君是怎么一个人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成亲。好惶恐的感觉。”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吃着糕点，听她在椅子那端碎碎念。“说起来颜儿也有十五了，怎么也不见人上门提亲？我十五的时候长安城的媒婆子都见了个遍，颜儿该不是有中意的人吧？跟我说下，是哪家公子？”
“没有，我这个模样哪里行，又不比姐姐你的貌美。”“是呀，你也该收收性子了，别让爹娘操心，改日我再教教你怎么描妆，一打扮准好看，对了，我那里还有姑母前几日送来的绸缎，明天我拿几匹给你，你把我的一起拿去让娘到铺子里给我们做身衣裳，还有我的喜服。”
“嗯。”夏汐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些话才走，望着那扇门，忽然冷笑了，姐妹情深，多好，不是吗？第二日，拿到手的布匹果然不出所料，是姐姐一直不喜欢的颜色。
其实姐姐倒也不是那般不好，终归是姐妹，也终究是血亲，大不了我让一步就好，若一步不行就多退几步。再者说，姐姐有时候也挺好的，别人送她的东西都会拿来分享，且不说好坏，至少姐姐记得她。
自上次来过之后，她来酒肆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虽说来的频繁，夏颜也未曾在酒肆见过太多的人，有的也只是如她这样偶尔到店里喝上一壶，或者买上带走。
这样的熟人显然也是十分稀少，身份迥异，让原本就很神秘的逍遥生更显得莫测。
夏颜有一点应当是很讨人喜欢，不多问，不多疑。所以她心里想些什么在他面前说出来都没有关系，况且，并不需要他帮忙定夺什么，只是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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