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官方论坛：民意的盲区

　　在论坛混迹久了，旧人隐没，新人崛起，还有听惯了的昙花一现的插曲，颇有物是人非的伤感。细数退隐的“论坛名人”，功成身退者很多，名声被搞臭而狼狈消失的也不在少数，昙花一现者更是不胜枚举。还有两类人，一类出言温柔、避重就轻，四平八稳，很少得罪人，口碑一流，朋友众多；另一类长时间挣扎于舆论的漩涡，悲喜交欢，或知难而退，或黯然离去，或愤而走开。

　　在众多三国游戏里，智商最高的并不是诸葛亮，而是贾诩。不消说历史事实，就论小说《三国演义》，这也是有根据的。贾诩之智体现在他明哲保身的处事哲学，但名垂青史的终究是从来不给他的阿斗上司好脸色看的诸葛亮，而不是贾诩。因此，对于后一类人，我佩服他们的勇气，同情他们的结局。最能推动社会发展的人，往往是那些说反话、惹人议的“勇士”。世事复杂，但没有羊群便无所谓“领头羊”，没有士兵便无所谓“排头兵”，没有人民便无所谓领袖。因此，对于所谓的论坛名人，我更愿意将他们视为“民意的代表”，而不是膜拜的偶像。

　　据我所知，许多大话玩家是根本不上论坛的，部分玩家甚至至今都保持着不上官网、只看叶子猪的习惯，即使上论坛的也以潜水为主，从不发表意见。那么，论坛上某一个人说的话到底代表了多少民意？有多少民意被忽略？又有多少民意被放大？

　　网络里说话虽然比现实世界自由许多，但在论坛里同样得非常小心，尤其是被声名所累的名人们。如果你成天动不动就拿神兽说事，以明星立言，那你很可能被视为“RMB战士党”、“富人的奴仆”被群起而攻之；如果你经常赞美官方的某项改动，积极宣传官方的工作，并时不时表现出与某位论坛的官方人士的亲密关系，那你很有可能被指为“丁磊代言人”、“官方的走狗”而横遭唾骂；如果你经常号召开补法，指责仙器嗜血、网易圈钱、活动弄人，你又很可能被大腕和小资阶层讥为“垃圾”、“没种又没本事”，鄙视而不屑。做人之难，大抵如此。

　　这些还是只是个人对民意的影响，那么群体呢？

　　民意的阶层分化

　　几乎每一种改革民意背后都站着一股“既得利益”阶层极力反对。
　　革命革命，革别人的命容易，革自己的命难。经济学家吴敬琏有句名言：“有的人过去支持改革，现在不那么乐意改革了。他们希望维持现状。维持现状的实质就是维持既得利益。”

　　比如说补法系统，前世法没满的玩家当然希望开这个系统了，但前世法满，或者辛苦练了法满小号的玩家就极力反对。于是，往往出现这样的结果：哪个阶层的在论坛的人数多，哪个阶层的嗓门大，它所反映的民意就越强烈。但也有例外，比如反对补法这一阶层里有一位论坛名人或一位文笔出色、能说会道的强人和众人展开论战，无形中，反对补法的民意就被放大了。那么原本一边倒民意的就将很快归于平衡，剩下的就是官方不知所措。

　　再比如说现在的超敏神兽和敏系宝宝：龙、凤、蝴蝶（神兽剑）、精卫（全敏五叶由于血敏数据俱佳，可以多样洗点，因此不在此列），由于新配饰装备系统的推出，超敏魔、人们敏上了一个大台阶，2700左右敏不再是神话。而目前最快的宝宝龙王上双敏坐也不过2400+的敏，至于高成长的精卫，裸敏不过1700+，上双敏也不过2000出头，控制超魔原本就是一种奢望，现在连控制超人都成一种奢望了。于是，超敏神兽和小楼内丹大幅贬值。但是由于拥有神兽的玩家毕竟是少数，拥有龙、凤、蝶的玩家更是少上加少，因此这部分玩家的声音在论坛上几户被无视。

　　再比如说80环系统，反对之声几乎一边倒，但由于既得利益阶层是官方，所以，官方会说：反对的声音我们听到了，但反对无效。或者打官腔：“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开发组将会认真考虑。” 再或者给你一个模糊的遐想：“预计不久的将来会推出一个更具人性化和可玩性的经济系统。”

　　被扭曲的民意（一）：沉默的螺旋

　　传播学里有一个著名的“沉默的螺旋理论”，它描述了这样一个现象：人们在表达自己想法和观点的时候，如果看到自己赞同的观点，并且受到广泛欢迎，就会积极参与进来，这类观点越发大胆地发表和扩散；而发觉某一观点无人或很少有人理会（有时会有群起而攻之的遭遇），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意见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见的增势，如此循环往复，便形成一方的声音越来越强大，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发展过程。

　　这不是简单的“从众心理”，这里面有个心理压迫的过程。打个比方，多数人是反对现今效益低下的80环的，包括本人在内。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是支持80环的，可是由于反对的声音太强烈，他（她）害怕被群起而攻之，所以这部分人中的许多人选择了沉默。于是这部分民意就很容易被忽略掉了。

　　再比如说有些人是很同情甚至赞赏“骨头大叔”的，但是这个人名声被弄臭了，许多人害怕卷入舆论漩涡，所以选择了沉默。

被扭曲的民意（二）：沉默的支持者

　　有许多玩家是支持某一样东西的，但是由于所支持的东西也一直没有变化，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沉默并不代表反对，也不代表默认，恰恰相反，有时候，沉默代表了一种支持。但是由于反对者的声音太刺耳，决策者往往被误导而采纳反对者的意见，虽然反对者的人数微乎其微。

　　一年半前有一件事，许多玩家肯定没经历过，因为它只持续了几个小时，而且是在大清早。

　　看看下面这张图：

　　这绝不是做的图，我没那么高的水平。这是2007年4月19日上午系统维护后游戏里出现的状况。原因大概是之前有一些玩家在论坛反映大话的战斗场景太单调、枯燥，应该变革。于是官方在未出公告的情况下擅自做了上述变革，结果引来论坛骂声一片。迫于舆论压力，几小时后官方立刻改回了原样，并发布了系统公告，事情得以平息。其实官方可能是被吓怕，矫枉过正了。其实多数玩家只是要求去掉蓝色画底，而对定点移动的场景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是支持）。这就是沉默的支持者的力量。

　　倾听最真实的民意

　　官方显然很注意倾听论坛的民意，但是由于上述干扰，民意很容易被扭曲。此外，很多民意不在论坛，而在论坛以外的游戏世界里，幸好我听说开发组的人本身也玩游戏，但愿他们能排除信息传播干扰，倾听到更多论坛以外的民意。

　　如何在保证网易商业利益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采纳民意？鄙人认为无外呼上、中、下三策：
　　上策：让绝大多数玩家都满意；
　　中策：让多数人满意，让部分人保持沉默、不闹事，让少部分人反对；
　　下策：让1/3的玩家满意，让1/3玩家保持沉默、不闹事，任另外1/3的玩家闹事去吧；
　　少于1/3满意率的事最好别干，否则声名狼藉。

　　不过有个问题比较头疼：要是这1/3反对的人都是消费量举足轻重的RMB、小资白领玩家呢？
　　那是生意人算的账，咱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