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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文阁美文】若有轮回

关键词: 作者:银狐狸 2013-11-02

 

原文地址:

导读:一开始,你是山魅,我是道童;后来你是紫帝,我是魔尊;倒不如一直你都是止水,我是辰逸。

  转眼春末

  一行人已来到长江中游

  奇的是,夏初的天气却始终阴霾晦涩,沉甸甸的乌云更是将天也要压塌一般,心中花开朵朵的某人却根本没在意这些,和身边的毓鱼儿相言甚欢。

  止水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兜帽下的脸埋得愈来愈低。

  “小鱼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看那江边有座酒楼呢”

  毓鱼儿含笑点头,抬眼向辰逸手指的方向望去。翻涌奔腾的江边竟然建有一家三层酒楼,酒楼热闹非凡,春分时节正是文人墨客临江咏诗作画的好时候,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酒楼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面两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

  一楼甚是嘈杂,毓鱼儿秀美微蹙,店小二心下通透,知道这几位客人不喜喧闹,微笑着往楼梯处引领。

  三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三楼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一览奔涌的河水,微风拂面带着微微的潮气,令人心旷神怡。

  “小二哥,捡拿手的菜式上几个,再来上一壶好酒,小鱼儿你喜欢吃点什么随便点,别客气”辰逸难得豪气一次,话说那嗝屁仙将的金甲可卖了不少银子。

  “谢谢公子,一杯清茶足以”

  “又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辰逸小声嘀咕句,根本没理会止水,反正他是没见过止水吃东西,所以懒得问了。

  小二应了声,转身高喊着几道菜名去了。

  不一会,四凉四热冒着香气的制作精美的菜肴摆上了桌子,辰逸食指大动,顾不得招呼两个不知人间美味的人,风卷残云般吃喝起来。几日的干粮冷水早让他食不知味了。

  毓鱼儿捧着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止水没有看某人的吃相,却面对江水默默无言。

  江水在岸边翻腾咆哮着,几叶扁舟在河中看起来摇摇欲坠,空中响起几声脆叫,听起来竟有几分像鸳鸯的鸣声。

  止水抬起头,乌黑的眼瞳闪着灼灼的光彩,一只似鱼似鸟的东西在上空盘旋着,身如鲤鱼,却有一对长翅,鸣叫着,向东南方飞去了。

  毓鱼儿也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怪物,“啊”了一声,面上现有惊讶之色。

  辰逸奇怪地瞧瞧她,又瞧瞧止水,问:“怎么了?”

  毓鱼儿向他转过头,绽开个轻柔的微笑,又有丝苦涩:“公子,怕是有不好的事情了呢!”

  辰逸丝毫不减疑惑,问:“那是什么?”问得却是止水。

  止水似没听见般,低头沉思。

  毓鱼儿轻道:“那叫做赢鱼,每次出现,必有大水灾。”

  “大水?”辰逸怔了,“多大的水?”

  “上次出现的时候是共工怒撞不周山之时。”毓鱼儿面露忧色。

  “什……什么?”辰逸暗道小命不保。

  止水起身,冷哼一声。

  毓鱼儿幽幽叹了口气:“看来邪宗的行动比我们预料的要快得多。”

  辰逸头疼地捂住头:“又来,我都快给整疯了。”

  止水从宽大的袖中伸出手来,轻轻按在辰逸肩上,一股温热从他掌心传来,疲惫和困倦都一发消失。

  辰逸抬起头,对上止水隐在兜帽中的双瞳,像孤独无力的人有了依靠般安心,扯开嘴角:“别担心啦,我也不是小孩子。”

  止水一脸冰冷:“再赖着就赶不及了。”

  毓鱼儿轻轻一笑:“我驾水乘你们一段吧。”

  止水笑中有丝嘲讽般:“在这驾水?仙子的修为又增进了。”

  毓鱼儿并不在意,一扬轻纱,从楼下舌起片落叶丢入长江,娇喝道:“凝。”

  落叶急速变大悠悠飘落江面,止水也不管是否惊世骇俗,一把扯住辰逸从窗口跃出,飞向巨叶,毓鱼儿也飘身而起跟在后面。

  半空中巨叶载着三人,落入长江,接着水里升腾起一个浪头托起巨叶急速向前涌去。

  小二在一众惊呼声中奔上三楼,哭天抢地的扑向窗口,“客官……结账啊……神仙吃饭也要给钱啊”

  嗖的一声,一个金色的物体飞入窗口,啪叽落到汤水里,溅的小二一身,顾不得脸上的油渍小二定睛一看顿时破涕为笑,金子,好大一块金子。

  辰逸一个不妨被迎面吹来的风搞得狼狈不堪,伸手一拉,却扯住了毓鱼儿的纱袖,毓鱼儿轻道一声“哎呀”被他扯得香肩半露,粉面含羞。

  辰逸也感觉脸上一片燥热霎时红的通透,松了手,心跳得几乎要蹦出口来,想说句什么来缓解尴尬,却是只字也吐不出,不期然,连耳根也是发起烧来。

  轻轻抬眼瞅瞅毓鱼儿,她正刚拉好衣裳,满面羞涩,两眼却也是正对着他,四目相对,脸又烧红了几分。

  在这当口,巨叶又一偏,毓鱼儿没站稳整个人都倾了过来。

  霎时,温香软玉抱满怀,辰逸惊讶的望着怀中的女子,口中一干,仍然不知说什么,刚张口说:“你……”

  毓鱼儿却也正抬起头,鼻尖轻擦而过,她面上的红晕未及消散,真是艳倒桃花,一双羽睫扑闪扑闪地眨着,似乎也在讶异之中。

  辰逸自然不是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双手几乎本能地将她纤腰一紧,未经思考般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樱唇,也就忽略了一只在身边的灯泡——止水。

  止水也只是冷笑一声,背过身去,遥望那飞速后退的风景。

  那水浪托举的巨叶是撞上结界而停的,一个强大的结界,出现得让人措手不及。

  止水第一次变了脸,遇见芷寒时都未曾如此,他似乎始料未及。

  “烛九阴?”

  烛九阴就是传说中的烛龙,是掌管日月四季万物的神,睁目为昼,闭目为夜,吐为夏,呐为冬,一直盘于钟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很让人惊奇。

  毓鱼儿也很是吃惊:“烛龙是天界元老,为何阻拦我们的去路?”

  止水低头沉默半晌:“若是他也被邪道笼络,那……”

  “尔等不必惊慌。”

  半空中的声音惊醒了还在晕眩中的辰逸,他腾地跳起来四处张望:“虾米东西?”

  一只龙头马身,全身裹满金色鳞片,四蹄踏火的怪兽从天而降,径直向辰逸走来:“奉轩玉帝法旨告知尔等,烛龙已叛出天界,若阻尔等去路,杀无赦!”

  辰逸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这是什么东东啊?”

  毓鱼儿上来一福:“见过麒麟尊下。”

  麒麟也微微低首回了一礼,又踏云去了。

  止水并未行礼,抬了抬下巴:“那是玉帝的坐骑。”

  “哇靠,一个坐骑也这么嚣张。”

  辰逸目送着那个怪兽的背影。

  止水却又开始冷笑:“杀无赦?哈哈,杀无赦?”

  他眼中闪现冰冷的恨意,“他们以为我是谁?可以将烛龙杀无赦?”

  毓鱼儿则若有所思的用涂着丹蔻的长指轻摩着唇瓣。

  “烛九阴竟也叛了,这样一来可就棘手了。”

  辰逸这次却出奇没有退却,一扬手中情殇,喝道:

  “管他什么妖邪,小爷我统统要拿来祭剑!”

  毓鱼儿偏头对他一笑,直笑得他心神荡漾,正要再说些什么豪言壮语来,止水已住了笑,低下头,语气颇有几分严肃的意味。

  “不如我也去邪道吧,杀了你然后去邀功。”边说边拍了拍辰逸的肩。

  虽是玩笑,也让辰逸心中一颤,他无法想象止水若是要杀他会如何,那自己必是死定了。

  瞅见辰逸面上的僵色,止水一怔,像是没想到他会当真,侧头一笑:

  “罢了,明日就与你去会会烛龙,任它是刀山火海也免不得要拼命了。”

  毓鱼儿一直微笑,面上却渐渐泛出苦涩来,望了望与止水玩笑的辰逸,轻咬着下唇。

  是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斗,连身下的青草也散出腐烂苦涩的气息,辰逸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感到了身边娇人儿的颤抖,微欠起身,轻轻推了推她:“毓鱼儿,你怎么了?”

  一阵软风拂面,随即脖颈被一双玉臂交缠:“明日,明日的路好凶险,我怕你会……”再往后就是低声的啜泣,温热的泪珠顺着辰逸的鬓角滑下。

  他轻搂住毓鱼儿,柔声道:“有位仙女为我落过泪,也算不枉此生了。”

  两人互诉衷肠一番,不妨一个东西扔了过来,随即是止水的喝骂:

  “半夜三更吵死了!”

  天开始蒙蒙亮了,太阳在厚重的雾中只有极模糊的一个轮廓,暖意,是丝毫也觉察不到的。

  止水执着一支芦苇制的小管,吹着牧人的曲子,清亮悠远。

  毓鱼儿则坐在水边,散开丈余的青丝,用清风梳理着,头微微偏过来,看着仗剑遥望的辰逸,在遥望也不过是雾而已。

  危险的气息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笼罩起来,止水放下芦笛,伸出手在虚空中幻化个奇妙的咒术,一枚晶亮的金箍兀然绕在他臂上。

  辰逸惶然凑过来,瞪大眼睛:“这个东西不是给芷寒砍碎了么?”

  “这个,”止水哧笑了一下。

  “是精神力凝聚的,只要精神不灭就不会消失。”

  辰逸“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那金箍,轻叹:“冰凉冰凉的啊。”

  一转头,正对上毓鱼儿讶然的面色,忙问:“怎么了?”

  毓鱼儿匆然收回失态的表情,勉强笑道:

  “真君不是向来最忌别人碰你法器么?”

  止水轻瞥了她一眼,并不像往常一样不说话,而是说:

  “这个家伙没关系。”

  辰逸忙从这怪异的气氛中跳了出来,笑着大力拍拍止水的肩膀:

  “当然了,我们是哥们嘛!”

  止水不着痕迹挣开辰逸的手,站起身,扫了一眼毓鱼儿,说:

  “来了。”

  毓鱼儿点点头,走过来,纱袖下的纤纤素手执了辰逸的,道:

  “待会要小心。”

  辰逸看着她的双眸,“嗯”了一声,心下实是有些茫然,瞪大眼睛扫着雾岚深处,依稀能看到有些黑影在缓慢移动,但并不真切。

  “那边是什么东西?”辰逸回身去扯止水,拉的却是毓鱼儿的衣袖。

  “死灵!”

  毓鱼儿轻蹙眉头。

  “这么厚的雾你都能看见?”辰逸满是钦佩。

  止水一扯他衣领:

  “你自己看看脚下!”

  “什么啊!”被扯的一个趔趄的辰逸嘟哝起来,却又突地瞪大了眼睛,方才还是一片水草肥美的平原,此时看来,不光河沟干涸,就连脚下的青草也全都干枯萎靡,简直就是一片死地!

  “这……”辰逸来不及问原因,方才那些模糊的轮廓已走出了厚雾。

  那是怎样的一群动物啊!如同巨大人猿,白色的全身光滑无毛,直立行走,双手和双脚各长着三支锋利的爪子,独角冲天,瞪着双眼眼全泛着血气,拖着长蛇般的尾巴,慢慢逼近。

  止水和毓鱼儿几乎同时抢上前,劲风一瞬吹散了白雾。

  止水轻侧过身,将辰逸半边身子遮在身后,金箍脱臂而出,从中射出万道金光,不是金光,是细如发丝的无数细针,向那十几头死灵射去,那些家伙显然受了剧痛,发出嘶哑的吼叫,红着眼向他们冲过来。

  辰逸简直来不及思考,迅速抽出断剑,向那奔来死灵白色的头上砍去,剑虽是断的,但依旧锋利无比,鲜红的血和白色的脑浆喷溅出一道长虹,全数撒到了辰逸前襟上,散发出的腐烂腥味令人欲呕,那死灵翻起血红的眼狠狠瞪着辰逸,赤裸裸的眼光中满是原始的恨意,它晃晃只剩下一半的脑袋,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跌下去,断了气。

  辰逸大口喘了几口气,浓重的血腥味顺着鼻腔充满了他的肺,呼吸都沉重起来,他转头向止水看去。

  止水刚刚从一只死灵的胸膛处抽出鲜血淋漓的手,那处应该是心脏的地方血肉模糊,那只死灵没有充满仇恨的目光,因为它的眼睛已变成一团稀烂的糊压在自己的身子下。

  止水在杀死一切生灵后永远都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就如同他刚刚不是空手穿心脏,而只是喝了一口水而已。

  还好他的衣服是黑色的,辰逸喘着气,有些庆幸的这样想着,这样至少不容易看出他身上究竟染多少血。

  好像看不见就可以当他的残忍不存在过。

  毓鱼儿飘浮在半空中,施展法术吹散了更远处的雾,很清楚可以看见这三十多死灵的身后还伏着数百头巨大的动物。

  止水和辰逸根本未注意这些,他们被那碰水水枯竭,踏草草蔫头的死灵团团围住,以背相抵,有那么一会似乎就那样对峙着,时间似乎静止下来,只有粗重的喘息像缓慢的风箱声一般呼啸在天地间。

  这一幕好像十分眼熟啊,哼哼,轮回!

  止水挑起眼眸用未明的深意眼神扫了一下辰逸,似乎是个暗示,但辰逸根本没看懂那个暗示,止水已一掌按下他的身子,催动咒诀,又是数不清的细针四散飞开,辰逸被按得几乎栽倒,看了这故伎重演的一招,长吼了一声:

  “我靠!以为你来点新鲜的呢!”

  止水不等他站直身子,又是一掌将他按下去,一个转身坐到他身上,轻轻笑了笑,食指和中指间拈着根金线在辰逸眼前晃了晃,轻轻一扯,线那头的无数根扎进那些死灵皮肉的金针同时绽开,所有针头倒钩带下染血的皮肉,肉浆在周围几乎是一瞬间爆开。

  辰逸感觉是眼前一花,随即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周围已经很均匀的铺了一地红白模糊的浆。

  血气仿佛要冲出云层直窜到九重云霄殿上去,一股酸气冲到喉头,他几乎要吐出来,简直忘了自己正以及难堪的姿势趴在地上,而止水正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背上,等他意识到时,止水已站起了身,走出那个血肉模糊的圈,看着那些已然显出形迹的巨兽。

  那是一群斑纹虎精。

  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柄上金黄色花纹将他的掌心硌出深红的引子,那些低沉的虎吼几乎要穿透耳膜,微微蹲身便飞奔着扑上来。

  止水仿佛被惊吓般居然没有反应。

  半空中的毓鱼儿很平静的将双手笼到胸前,捏了一个法决,一道道水墙凭空升起,那些虎精冲到面前,撞上水墙纷纷反弹至空中,跌落到地上,浑身痉挛颤抖随即断气。

  看似柔弱的水墙竟然坚硬无比。

  辰逸看着止水,心中泛出丝一直隐在心中的疑惑,浑然不觉一只硕大的虎精绕过水墙已向他扑来,巨大的虎爪挠上了他的胸膛,那巨嘴中探出寸余的獠牙刺进了辰逸的肩头,粘稠的血液糊了他半肩膀。

  在止水过来之前,辰逸挥出了剑向自己胸前斩去,那个虎精的头顺着他的胸膛滚到地上,它的爪子似乎还挣了一下,这才软趴趴地瘫到了地上,这次的血全溅到辰逸的脸上,粘腻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鬓角向下滴着。

  赶上前的止水和毓鱼儿上来推他:“你没事吧?”

  他无力地摇头:

  “没事,不过……”

  “过”字还没说完,就猛地俯身狂吐了起来,辣气冲进鼻腔,几乎要连胆也吐出来。

  毓鱼儿担心地替辰逸拍着背,皱眉看看止水:

  “能找个地方避避吗?”

  止水看看那些源源不断向前扑的巨兽,点点头:

  “我可以用乾坤遮天之法撑六个时辰。”

  毓鱼儿长舒了口气,扶辰逸寻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止水念诀将金箍向上抛去,将这丈余之地罩了起来,然后是,一片云烟翻滚。

  方才还跌跌撞撞向前冲的巨兽们一时住了足,失明般在原地转着圈,疑惑不定。

  止水从袖中拈了枚鲜红的丹丸,捏开辰逸的下颌扔了进去。

  毓鱼儿一直用寻味的目光瞧着他:

  “你……”

  止水挑起眉看向毓鱼儿,眼中闪现迫人的寒意,毓鱼儿匆忙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辰逸却并未注意这些,服了那枚丹后似乎平息了下来,头枕在毓鱼儿怀里睡去了。

  毓鱼儿轻在他面上吹了口香芷兰气,那些粘腻干枯的血都结成了鲜红的水气浮了起来,自动流淌到一旁的地上,纤纤的指尖摩挲着辰逸的侧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止水。

  六个时辰若是拿来睡觉的话也不过是弹指一瞬而已,结界是在午夜子时左右破的。

  辰逸被熟悉的腥气冲醒,忘了说,他有些夜盲,夜晚的天上一颗星都没有,只有一轮下弦月,血红血红地挂在天边,没有丝毫光彩。

  毓鱼儿轻道:“冥雷夜间不视,应该不会再有白天那般的攻势了吧。”

  止水冷笑:“那可不一定。”

  辰逸插不上话,但明显希望毓鱼儿的话是正确的,可是此时,忽地响起了婴儿的哭声,他心想:完了!可这声音却又不是白天那种,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直到一只巨爪随着风声搭上了他的肩,他才反应过来,那婴啼声竟是从半空中传过来的。

  忽地天光大亮,原来是止水将金箍悬在半空,迸出耀眼的光亮,辰逸终于看清头顶上的巨物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不!是一群巨大的雕,头部生得怪异,正张着巨大的喙来啄他,辰逸几乎是本能而娴熟地拔出剑向这怪雕头部砍下。

  止水依旧神秘兮兮地念着咒文,不过很有用,那些怪雕随着他唇瓣的张合陆续掉下来,僵死。

  最后又是一片晴空。

  辰逸擦了擦带血的剑,收回腰间,出神地仰望着止水悬在半空中的那枚金箍。

  “我说,怎么这玩意这么强,让天黑就黑让天亮就亮?”

  止水并没回答他,也没收回那枚环,看着远方。

  毓鱼儿轻扯了扯辰逸的衣袖,他这才低下头来:

  “怎么了?”

  和每次他问完这三个字后一样,又看到了让他震撼不已的情景,黑麻麻的奇兽几乎将这片平原铺满,紫色的身躯布满骇人的鳞甲,四爪着地,脖颈后全是长长的白色毛发,随风舞动,周身也时不时的有电光闪现。张开的巨口獠牙外刺,更可怖的是两腮也横向长出尖锐的獠牙,使得整个如巨蟒般的头颅更加恐怖。

  它们的后面,一条巨大的蛇,不,一条巨大的人头蛇身的东西,身高百丈,正低头俯视着他们三人。

  那人首蛇身的巨物俯视着他们,两目炯炯有神,辰逸这才注意到,天已经亮了。

  他全身赤红,头颅居然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光芒温和,宛若烛火通明。

  这让人很奇怪,明明是那么骇人的一个巨物却浑身散发着温暖慈爱的感觉,几乎让辰逸要扔下手中的剑俯到他身下去。

  这时,烛龙说话了,他的声音响彻天地,像雷声一样轰鸣。

  辰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身后忽的响起了止水的声音,和烛龙说着一样的语言,那声音仿佛是以丹田处发出的,极闷,有难以辨认的音阶。

  两个人不停地说着,辰逸很茫然的看着毓鱼儿,毓鱼儿向他解释道:

  “他们说的是上古语,烛龙要星君投靠他们,星君劝烛龙重归天界。”

  辰逸无奈地挠着头:

  “那要吵到什么时候?可不可以先睡一觉,等吵完了叫我出来。”

  毓鱼儿莞尔一笑,随即又转头看向对峙的两边。

  “哎?那边是羊吗?怎么生着翅膀?”

  “不,那是白泽……咦?这分明是昆仑山的奇兽,怎的来了这里?”毓鱼儿沉吟。

  “那……那边那个,没脸头上飞着石头手中挥着动物头骨浑身灰尘的是什么?”辰逸好奇不减。

  “那是沙石怪。”

  “那个拿着钩子摇头晃脑全身绿了吧唧的呢?”

  “那是伶俐小虫……”毓鱼儿看着像个孩子般提问的辰逸,耐心的回答。

  “还有那个……”

  不等好学的某人提出下一个问题,止水就已结束了那场不知所谓的对话,烛龙一双竖起的瞳仁仍然大大张着,眨都不眨。

  那目光充满爱和悯然,他没再说什么,掉头向身后游去,辰逸看得不甚清楚,也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踮起脚,目光仍追随着天边那即将消失的温和的烛光。

  直到眼前一花,一只异兽扑到面前来他才回过神,但已不及抽剑,只得撤身一避,定睛看时,却是一只冥雷,爪子伸出长长的如利刃般的指甲直接扒上辰逸的胸膛,张开巨口,满满四排如锯的牙齿在腥臭的口中粘着恶心的口水向辰逸的喉上凑来。

  “救命……”辰逸简直是本能地喊道。

  下一秒,那个兽头就成了四散的烟花,止水站在他身后微笑起来,带血的笑,说:

  “离了我你就死定了。”

  毓鱼儿被一群大鹏精在空中围攻,丝带在身前舞成一个金色的茧,饶是这样也不免被啄出道道血痕。

  辰逸担心地抬头看她,说:“止水你去帮帮她吧,毓鱼儿好象快不行了。”

  止水一手撕裂扑过来的精细大鬼,回头冷笑:“省省吧,自身难保的。”

  一场恶战的结束时,是天黑时分。

  那群异兽仿佛得了什么召唤般,拖着或完整或残缺的身子向后退去。

  止水看不出是否疲倦,盘膝坐下调息。

  辰逸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块布条,小心翼翼的替毓鱼儿包扎着伤口,那些血色爪痕覆在娇嫩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辰逸小心翼翼的对着伤口吹着气:“痛不痛?”

  毓鱼儿的眼膜上已覆了一层水气,但仍是勉强微笑着摇头。

  辰逸轻轻将毓鱼儿按到怀里,顿了顿,转头对止水说:

  “哎,天黑了。”

  止水一如往常般没理他的废话。

  “这是不是就是说烛龙闭上眼睛了?”辰逸不想在随意调侃,语气严肃了些。

  “怎么?”止水冷冷大话西游2。

  “没什么,只是奇怪,既然烛龙已叛离天界,那为什么还要尽忠职守的掌控昼夜?”

  辰逸直起身子。

  “不是应该让世间昼夜大乱么?”

  止水淡淡瞥着他,说:

  “你在怀疑什么?”

  辰逸偏过头。

  “我只是觉得烛龙真的不像坏人,虽然听不懂他说话,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很温暖,”他闭上眼,脸上浮起微笑。

  “像在父亲身边一样。”

  “那我是坏人?你怀疑我?”止水冷笑。

  “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怀疑你,只是问问是不是天庭弄错了?”辰逸翻了个白眼。

  止水整好衣袍,戴上兜帽,说:

  “天庭怎么会弄错,你也别相信我们,也许会失望呢!”

  毓鱼儿轻轻一颤,向辰逸怀里靠去。

  辰逸轻抚了抚毓鱼儿的秀发,“嘘”了一声。

  “毓鱼儿睡了,别吵醒他。”

  止水看了眼毓鱼儿。

  “你有没有发现,天气越来越冷了。”

  这样一说,辰逸才恍惚发现,明明是六月的天气,不说酷热,但也该有炎炎烈日吧,可这些天的天气看来,竟以入秋了。

  路还是要继续走,也就是说,还要继续杀。

  广阔的平原上,巨兽的尸体堆做了高山,烛龙的长啸贯穿天地,那啸声中无限凄语悲凉,他出现了,如同上次出现一般突兀,他拖曳着巨大的身子盘在群兽之间,仍然睁着那怪异的竖起的眼瞳,扫视着被血染红的地面,有巨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洗去那些尸体上的血污。

  辰逸握着剑的手不可遏止地抖了起来,连心都颤了起来,热热麻麻的感觉覆到脸上,他伸手一抹,满手的泪,他自己的泪,二十多年没哭的大好男儿就这样流泪了。

  烛龙看着那些巨兽的死态,好像死的都是骨肉至亲,那穿梭在平原上的风,好像是他的呜咽。

  父亲失去孩子的呜咽,隐忍而深沉。

  辰逸的断剑情殇“当啷”掉到地上,慢慢向烛九阴走去,刚踏出两步,就被止水一把拉回来,当头就是两巴掌,清冽的声音变作怒吼:

  “那是摄心术,快闭上眼!”

  辰逸依言闭上,那围绕在身边的彻骨忧伤好像减淡了些,只是方才受伤的右臂好像更疼了起来,让他不由又分心。

  只听身边一声轻呼,虽很突然,但仍能听出是毓鱼儿的声音,睁眼看时,止水已腾空而起,直飞到烛龙面前,两手向前一探,竟去抓烛龙的一对竖瞳。

  辰逸忍不住的大喊一声:

  “不要!”

  情急之下声音嘶哑不堪,止水又哪里能听见了。

  倒是毓鱼儿奇怪地瞧他一眼,似要说什么,却终没说。

  不过,辰逸倒有些反应过来刚才的摄心术了,因为正和止水厮杀的烛龙根本没有方才看到的慈爱之相,满面杀气,甩起数丈的尾向止水劈头砸下来。

  那巨尾如同铁鞭,无法招架,直接从止水胸口穿过,鲜红的血象泉水一样顺着他的袍摆滴下来,辰逸竟正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毓鱼儿用力推他:

  “快去帮止水真君啊!”

  他被推得有些恍惚,像是在梦里一样,捡起自己的剑,向前走去,忽的身子一轻,是毓鱼儿用法术卷住他飞了起来,向已然发狂的烛龙和濒死的止水扑去。

  烛龙一甩尾扔出了止水,然后反向一甩卷住了半空中的辰逸,那力量大得让人恐惧,只觉与他抗衡实在是这世间最可笑不过的事。

  辰逸被狠狠地箍了起来,冰凉的鳞片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声音也发不出,他脸上呈出怕人的青紫,烛龙若再收紧些,他怕是就要被挤压得内脏爆裂而死了。

  烛龙向他转过硕大的头颅,脸上没有了方才的肃杀之气,一双竖目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又恢复了慈爱的表情。

  辰逸不由放松了挣扎,看着他,忽的心中一紧。

  不好,又是摄心术!

  他赶紧闭上双眼,拳头也用力收紧,摩擦在那冰凉的鳞片上,竟触到了粘腻的液体,那分明是止水的血!他心里狠狠疼了一下,转动手腕,想挥起手中的剑,忽的,烛龙说话了。

  不是那难懂的古语,也不是他低沉的声音,那话语好像是直接传到辰逸的大脑中,渗过神经传到脑细胞,他说:

  “不要再杀……”

  话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传了过来,说到第四个字时,无数雪白的光环从天而降,套住烛龙的头顶将他一道道箍了起来。

  刚才重伤的止水停止念诀,一跃上前,夺过辰逸手中的情殇,飞腾起,从上到下,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像是黑夜中的一道闪电。

  烛龙冗长的身体僵硬地展开,铺满了这一片平原,鲜血浸满了脚下的土地,汇成了一滩巨大的湖泊……

  辰逸没有在意这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那颗头颅,永远睁开的竖目,安静的躺在哪儿。

  辰逸慢慢伸出手去,抚下烛龙的眼睑……

  “若有轮回,不要做神仙”

  然后,他瞑目了。

  忽而到来的黑暗告诉人们,要迎来一段未知何时终止的永夜。

  因为——烛龙,死了!

  异兽群如潮水般退去,眨眼间消失不见,宛如从未出现过。

  四周一片寂静,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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