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故事]妖之道

第四章

　　时光冉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掠过，转眼间已是八年后。
　　在这期间，发生了好多事。虽然夺命想尽办法寻来奇花异草，但小蛮的娘亲还是久治无效，在一年后安详辞世。小蛮婉拒了乡邻的好意，独自一人在瀑布边盖了间小茅屋居住，向夺命学习法术。而那名叫剑的少年在事后不久就因为身体孱弱被提前送到方寸山拜菩提祖师为师，一边调养身体，一边修习法术，已有八年未曾回乡了。
　　女大十八变，在这八年里，小蛮已经从一个小丫头渐渐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只是眉宇间更加成熟淡定，透漏出一股清纯而甜美的气息。

　　不过这几天，小蛮清秀的脸蛋上却拢上了一层清愁。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夺命师父似乎开始躲着她，就连她特意做给他的点心也不吃了，整日躲在瀑布后面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夺命这几天也陷入苦恼之中，因为当年他勉力与黑白无常一战，无意间被黑白无常在身上种下了“噬魂销骨”的咒术，而现在，那咒术发作了。
　　噬魂销骨，术如其名，是专门吸人精气、乱人心智的，非常阴狠毒辣。

　　初时夺命还不觉得，只是偶尔感觉疲累，后来他发呆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就连教导小蛮法术的时候也是经常无缘无故神游太虚，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了小蛮的课业，独自躲起来想办法。可是这几天，眼看着咒术的威力越来越大，有时候，他甚至在恍惚的情况下独自游荡到外面去，再清醒过来时已经很接近山脚下的村子，生生把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太危险了。
　　他知道，他的力量已经压制不住这个咒术，可一旦咒术发作，他神智完全混乱不说，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妄开杀戒，铸下危害生灵的大错。

　　思来想去，夺命决定还是跟小蛮摊牌，告诉她一切。
　　或许……她会是一切的转机。
　　可是，当他真正面对小蛮那纯洁的眼神时，却又感到胆怯。毕竟小蛮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是师徒之名却有着亲如父女的深厚感情。如果小蛮不能接受他的妖族身份，那他……
　　犹豫再三，夺命还是决定开口。

　　“小蛮，还记得八年前你曾经在水潭边救了一个怪人吗？”
　　“记得啊，后来他还突然消失了呢，很奇怪呢！”小蛮点点头，隐约觉得师父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就是那个怪人。”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他也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夺命一挥手，将障眼法消除，现出真正的样貌来，“还有，我并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只妖怪。”
　　深褐色的皮肤，消瘦的身体，头顶的发丝自从上次那次大战被黑白无常的业火烧伤之后就再没能长出来，隐约露出一双肉角。
　　小蛮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清楚的倒映出自己的丑陋模样。罢了罢了，自己到底是异类。又能奢望些什么？
　　只是，亲眼看到如此行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伤。
　　“师父！”小蛮的声音成功的阻住了他离去的脚步。“师父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