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阁]大话Ⅱ角色故事--墨衣行

2011-05-20水晶宫☆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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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生失魂落魄的回到药铺,换下衣裤在天井里洗。

  棉裤上污秽不堪隐隐散发出一股腥臊气,显然是这小子被今天遇上的女刺客吓破了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见到那么血腥的场面没给吓疯就不错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洗完衣裤,安生把头埋进寒冷刺骨的水盆里,借此缓解从内心深处泛起的深深恐惧。

  哗啦——夜风撩起筛布,那些筛布扭曲着,折叠成许多诡异莫名的形状。闪念间,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一个阴冷彻骨的声音,顿时让他僵立当场。

  “救她。”

  那声音非常阴冷狠戾,安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慢慢的转回身,只见到重重阴霾掩映下,一个只着墨色薄纱的女人悄然浮现。

  他艰难的吞下喉间的口水,发现自己的牙齿已经不听使唤的撞击在一起,发出诡异的格格声,两条腿也止不住的哆嗦着。这是灯市上的那个杀人魔啊!

  那女人似乎很不满他的畏惧,径自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小心的放在地上。安生这才发现那女人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比他还小一些,娇小的身体蜷缩着被包裹在黑披风里,只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呈现出病态的嫣红。

  安生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女孩似是先天不足,体虚脾弱又染上风寒之症,可是……他面露恐惧的看着那个黑衣女人,他怎么能忘记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视人命如草芥般大开杀戒,怎么现在又要他救这样一个小丫头,究竟是何缘由?

  见安生没动,那女人周围的阴寒气息顿时又重了几分,不过很快,那森然杀气又像潮水般退去,安生方才发现只刚才那一下,他的额头上已是冷汗津津。

  “你是郎中对吧?”那女人说道。

  “跟师父学了一些……不过只是皮毛……”他不敢违抗,实话实说。

  “那你且看看,她有救没有。”女人直起身子避让开来,安生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小心翼翼的翻了下那小女孩的眼睑,又执起那细瘦的手腕切脉。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小女孩的脉象薄弱,五脏不和。他皱起一张小脸说道:“这是风寒之症,本没什么要紧,不过她身子虚弱,还受了惊吓,就算用药及时也得调养上许多时日。”

  “好。”那女子略作沉吟,翻手从衣袖中抖出一张银票来,搁在安生手里。那手指冰冷刺骨,令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大侠……您这是何意?”

  “她若活,权当药石之资,若不活,薄棺一副。”

  安生瞪大眼睛,仿佛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话,可那女人并没有理会他,径自转身跃上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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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水逝再见到噩梦中的那个女人,已是七年后。

  烟水逝就是那夜被她放在药铺中的小女孩。那场大病夺去了她说话的能力,这七年来,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其实她明白,这并不是病的原因,而是心理上的创伤让她不想说话。病好之后,她一直留在了药铺,她觉得等在这里她一定还会遇见那个女人。

  果然,她赌对了。

  跟七年前一样,她还是踏着细雪走来,几近透明的墨色薄纱飘飘忽忽的垂在身后,乌黑靴子踏在雪沫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烟水逝的心一下就绷的死紧。她始终记得七年前她踏雪而来的样子,跟现在一般无二,漠然、冷酷、充满煞气。

  烟水逝顿时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挡在她前面,双目赤红的看着她喊出了七年来的第一句话:“墨衣行,拿命来!”

  朦胧纱袖一颤,那笼在袖中的素白手指便极其优雅的捏住了烟水逝的匕首刃尖。有着苍白面孔的女人扬起眉毛,因为这个女孩的眉眼似乎有些眼熟,于是疑惑的问道:“你是?”

  那素白纤细的手指看上去轻轻柔柔的,可烟水逝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移动分毫。她愤怒的拽回匕首,回落的刃尖扫过一旁的笸箩将其中晾晒的药草抛洒的漫天都是。

  药草纷纷落下,烟水逝的眸中好似燃起熊熊火焰。她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憎恨与不甘几乎让她疯狂。

  可那叫做墨衣行的女人似乎真是想不起来了,或者不屑去想。她挑高眉毛、双臂环肩,嘴角挂起一抹冷峭的笑。“你很吵。”

  “哼!我知道自己杀不了你,但灭族之仇我岂能善罢甘休!七年前你屠我满门,七年后我怎能放过你?”烟水逝握紧匕首狠声说道。

  “你是当年柳相的小女儿?”墨衣行奇道。

  “就是我,你杀我全家却独独留下了我,难道不是料到有今日?”

  “柳相奸佞,祸乱朝堂,怂恿天子以举国之力建造通天灵塔,此为逆天之事,塔成之日亦是大唐亡国之时,所以我杀了他。这是天道。”

  “哼!我不管你是为何,我只知道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烟水逝冷笑道。

  “就算你明知他们要把你嫁给户部尚书家的痴傻公子也一样要报仇?”墨衣行叹道。

  果不出所料,听到这句话,烟水逝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看来她真的对当年父亲母亲的决定心知肚明。墨衣行嘴角翘起,饶有兴味的看着烟水逝,那戏谑的神情不像是看着一个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仇人,倒似看着一个逗趣的宠物一般。

  “那又如何?”烟水逝自嘲的笑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父母有千般错万般错,总是血脉至亲。此仇焉能不报?”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足尖微顿身体便如鬼似魅的往后退了两丈,烟水逝挥动匕首紧跟上去,胡乱的砍着面前层层叠叠的虚像。

  “七年前我不杀你,今天亦不会杀。”墨衣行摆开纱袖,道道气劲从袖中喷涌而出,盘带之间几乎把烟水逝吹的站立不稳。

  “你不是挺厉害吗?你不是杀人如麻吗?杀我啊,你杀我啊!”烟水逝狂乱的大喊。

  “我不会……”墨衣行突然欺近她耳边悄声说道,“因为你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平地风起,无数碎雪在风里狂舞,烟水逝一下失了力气跌坐在地,眼看着那女人跃上屋顶消失在漫漫风雪中,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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